「不用謝我,能有進步,是你自己的功勞。」姚月擺手,餘光瞥到她用來支撐身體的劍,又接著道,「不過這劍不太適合你。」
一點紅現在用的劍,是移花宮的侍衛人手一把的制式佩劍。
她當初被薛笑人送進來當臥底侍女,自然不能帶自己的劍,後來留在移花宮了,姚月就讓花統領給她找了一把劍先用著。
這劍倒也不是什麼很差的劍,畢竟移花宮的人,哪怕只是侍衛,吃穿用度,也都是好東西。
但它相比一點紅的出劍風格,還是略顯笨重。
她原是殺手,用的是殺人劍。
如今重頭來過,殺人不再是唯一的目標,出劍的路數,卻是沒改,依舊輕靈鬼魅,求快求先。
這樣的劍客,自然要配一把更輕、更窄、更顯靈活的劍,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優勢。
「我原先的劍留在……薛笑人那了。」一點紅說。
「是不是比你手裡這把輕一些?」姚月問。
一點紅說是,隨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忙道:「但如今這把劍我也已用順手了。」
都麻煩大宮主這麼多了,總不能還要人家幫自己尋回原先的劍。
「等你再練一陣,就會覺得處處不順了。」姚月說,「走吧,我帶你去挑一把新劍。」
一點紅愣住,但姚月已扔開梅枝,朝明月殿走去。
走到台階之上,復又回頭,柳眉輕蹙,道:「還不跟上?」
一點紅便踉踉蹌蹌著跑了過去。
她其實還沒完全從脫力中緩過來,但她太過高興,高興到雙腿之中,又憑空生出了一些力氣。
姚月帶著她,一路走到明月殿最深處,推開臥房一側的小門,引她進了自己的練功室。
練功室內,一點紅站在那面掛滿了劍的牆下,看著這一牆的劍,完全陷入呆滯。
這就是移花宮的底蘊嗎?她呆呆地想著,差點沒能站穩。
還是姚月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說:「你自己挑吧,這裡面有不少適合你用的劍,但具體要哪一柄,得看你如何選擇。」
姚月是這麼想的,一個劍客,最重要的就是劍,所以選劍這種事,關鍵還是看本人心意。
她這個兼職的指導老師,就沒必要給什麼意見了。
「若是一時難以抉擇,也可以取下來試試。」她又道,「不論如何,總歸是你自己覺得趁手最重要。」
她說到這,一點紅才終於從那種震撼里回神,仰頭看向她。
竟是淚凝於睫了。
「怎麼還哭了?」姚月哭笑不得,心想你在沒性轉的原作里,情緒也不太外露的呀,怎麼現在整天不是紅耳朵就是哭鼻子。
但轉念一想,原作那是當了十幾年殺手,而現在,她還完全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情緒波動大一些,也是正常。
「哎,哭就哭吧。」姚月嘆氣,「但別忘了選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