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眾人便聽到他小聲說:「姐姐……別不要我……」
那聲音明顯含了哭腔,還是那種惶恐不已的哭腔。
姚月都要被他整崩潰了,她要是不想要這個弟弟,幹嘛大費周折跑來南海啊?她很閒嗎?
「我何時說不要你了?」她不懂,忍不住問道。
「可是……可是……」他抽噎著,整個人伏在船板上,背劇烈地起伏著,好像隨時要哭得背過氣去。
事實上,他也確實沒多久就陷入了昏厥。
整個人縮在船艙里,身體團在一處,手卻還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擺,不肯鬆開。
姚月:「?!」救命怎麼回事?
王憐花見狀,蹲下摸了摸他的脈,說他這是驚悸過甚,自己把自己嚇暈的。
姚月:「……」她以為只有沒武功的普通人會這樣?
「按理說他內力深厚,再怎麼驚悸,都不至於如此。」王憐花頓了頓,掃了她一眼才繼續,「但可能是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被勾了出來,讓他難以承受,導致了他的昏厥。」
姚月從她那張美貌近妖的臉上看到了八卦的表情。
顯然,王憐花現在對他們姐弟非常有興趣。
但姚月自己都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如何能與她解釋?
姚月只能問:「那他何時能醒?」
「用不了多久。」王憐花說,「但如果你能催動他內力,幫助他運轉,肯定能醒得更快。」
姚月便抬起手,不過落到憐星後背之前,又停了下來。
她問楚留香:「你這船上可還有別的房間?」
她想她可能需要先跟憐星單獨談談。
楚留香點點頭,隨後帶著她去到另一個屋子。
「這間屋子原是老姬放酒的。」推門的時候,楚留香這麼說道,「不大,但離其他人很遠。」
姚月點點頭,把憐星抱進那間屋子,放到裡頭的軟塌上,等楚留香出去,才出手催動他的內力。
他們倆練的都是明玉功,本是同源。
她的內力一進入他體內,便自動流轉起來,帶動他全身,迅速成了一個周天。
三個周天過後,他果然幽幽醒轉,睜開了眼。
只是一看到她,又下意識想要闔眼。
姚月嘆氣:「你就這麼怕我?」
「這裡沒有別人。」看著他萬般脆弱的表情,她到底放緩了語氣,「你能否告訴我,為何要這麼待自己?」
憐星沉默了很久,才抬眼看她,卻是答非所問。
「我的手腳若好了,姐姐還會留我在身邊嗎?」他說。
姚月就是不懂這裡面的邏輯,皺眉道:「你若好了,我只會高興。」
她相信原本的邀月也是如此,否則移花宮的藏書樓里,就不會有那麼多治殘疾的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