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得很順利,下午接了新娘回來,停好車,挑嫁妝的人就有條不紊地找到自己的負責的部分,將嫁妝挑進門,然後新人去拜祠堂。
祠堂門外的廣場,戶外廚房已準備好菜式,層層疊疊的幾百碟菜一字排排過去,蔚為壯觀。
趁著新人走著流程,嬸母們快手鋪上台布,將菜式碗筷等分發到宴桌上,等完成一系列的習俗儀式,流水宴正式開宴。
麥冬一直在忙,總是一眨眼又不見人。
許夏陽和兄弟團一起被安排吃第一批流水喜宴。席間,剛剛還到處找不見人的麥冬,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跑到許夏陽的身邊,四周鬧哄哄的,她俯身在他耳邊說:「旁邊那一桌,你的三點鐘方向。」
她突然靠過來,輕輕柔柔的氣息罩在他的耳邊,帶著她特有的草木清新的香氣,讓他微微恍惚了一下,依言抬眼望去,頓時將他從曖昧浪漫的遐想中無情地扯了出來!他臉色難看地轉回來看她,動作太快,鼻尖幾乎擦過她的臉。麥冬立刻後退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很自然地將耳朵靠向他那邊,示意他講話,他伸手擋住自己的半邊臉,靠近她的耳朵,說:「不是說我是搶手貨麼?」
她的耳廓微微燒起來,轉頭繼續附耳對他說:「怎麼啦?人家芳齡 25,卜卜脆的年紀!」說完又配合地將耳朵靠向他。
「年紀差太遠,太單純了不合適。」
「那,」她又轉頭低聲說:「九點鐘方向那位呢?容貌端莊,皮膚白皙,就是芳齡 30,不知你介不介意?」
看他一臉無語完全放棄反饋的表情,她又附耳過去安慰地:「那你看看對面那桌,12 點方向。」
他一看那邊幾個全是男的,臉都綠了。
她嘻嘻地笑,指著自己低聲對他說,「我的。」
他的臉更黑了!
一點安撫的作用都沒有?不可能呀!「長得也很實誠。」她稍微直起身察看了一下他的臉色,又低頭問:「平衡一點了嗎?」
他無語地對她勾勾手,等她再次將耳朵靠過來,他不滿地:「我懷疑你之前的分析方向完全是錯的。」
「不可能,我的市場分析從未出過錯。」她瞄了一眼旁邊那桌,示意他看:「我仍然堅持你是個搶手貨。」
許夏陽一看,嚇得筷子都差點掉下來,剛才三點鐘和九點鐘方向的兩個姑娘,正直勾勾地看著他。他轉頭想向麥冬求救,她已不見人影。兩位姑娘似乎吃完了,站了起來,看樣子正躊躇著要走過來,他飯也沒吃飽就逃也似的回了家。
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遠處的麥冬忍不住笑出聲來。
今天跟著接新娘,全身沾染了煙味。許夏陽回家洗過澡,整理衣服去洗的時候,發現褲兜里有一疊紅包,兄弟紅包,司機紅包,還有回禮紅包,幫忙拿嫁妝也有紅包,連吃飯也發一封紅包,他今天真的是如麥冬所說,去蹭飯的。但是真的,很開心。
晚上八九點,參加婚宴的人潮逐漸散去,將新人送回新房,村裡的叔伯嬸母忙著各種收拾整理。
伯父已經回來了兩天了,十分惦記著醫院的伯娘,吃完喜宴,麥冬媽媽就開車送他回城區醫院,太晚了醫院就不允許進入了。
許夏陽在自己住的陽台等到十點多,才看到麥冬回來。
「回來啦?」
「嗯。」麥冬伸手開門,累得頭都沒抬。
「我好餓。」他是下午三四點時吃的流水宴。結果下面的人只給他回了一個關門的聲音。噢,她怎麼無動於衷呢!「好冷漠!」他趴到陽台的護欄上,委屈地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