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音去年國考市考兩度進面,然而攻擂敗北。到了今年,內卷程度更甚,連筆試都沒過。畢業已有一年,她在灣州的開銷全由男朋友供養,雖然他很樂意,但全職備考隔絕外界卻是徒增焦慮,所以她就出來打工了。
也許是傻人有傻福,王佳音心思單純,對待感情看起來平淡,日子卻也過得小確幸。而鄭予妮呢,自認聰明絕頂,感情卻一言難盡——包括遇到這麼個會下迷魂陣的經天,她都覺得是老天在捉弄她。
鄭予妮一度很羨慕王佳音:「你男朋友真不錯。」
王佳音不否認,但也很無奈:「那他也是讓我沒辦法,我們倆家裡又沒錢,我本來就沒想來一線城市,回老家多舒服啊,那他都先考上了我能怎麼辦。」
王佳音選定了餐廳:「就他了,不貴,也不遠。」
看她穿著平常,也沒化妝,鄭予妮問:「你就這麼去,還是下班再回去收拾一下?」
「吃個飯還要打扮,多煩啊,明天還要上班。」
「佳音真的是鋼鐵直女,」馮歆笑話她,話頭一轉又到了鄭予妮身上,「予妮應該很注重儀式吧?」
「是啊,我超有儀式感,浪漫製造機。」鄭予妮說完了,才猛然意識到,經天或許能聽見。
馮歆又說:「感覺予妮談戀愛就是那種甜甜的。」
「是的!」鄭予妮故意提了些音量,「我超甜!」
鄭予妮剛來的時候,是跟馮歆說過溫彥的。眼下提到談戀愛,又有一個王佳音在旁類比,馮歆自然聯想到了什麼,脫口問道:「你那個前男友,後來沒有找你嗎?他知不知道你考上了啊?」
鄭予妮心頭一跌,這會兒她反倒希望這牆隔音能給點力了。情史這種事,總該還是兩個人之間開誠布公地談,她不希望經天以這種形式從旁聽聞,換位思考,她也不想從誰那裡聽說經天的過去,她要知道,就得是他親口告訴她。
鄭予妮壓低了聲音,淡漠地說:「沒有,不知道他,沒任何聯繫方式,他比我大一屆,本來也沒什麼共同好友。」
剛來的時候,她很熱衷於吐槽前任,到了現在,連提起來都嫌晦氣。
王佳音說:「應該告訴他呀,讓他後悔。」
鄭予妮很是漫不經心:「無所謂,不想再有任何聯繫。」
由於專業太冷,鄭予妮的機會太有限,國考市考皆無好崗,省考給了她唯一的希望。她全力以赴,保住了筆試第三進入面試,備戰面試的一個月暴瘦十斤,常常一個人身心俱疲地在深夜流淚。
面試前夜她徹夜無眠,第二天一早化了個乾淨的妝面去報導。如此不巧,溫彥上班的公司大樓就在考點附近,她一抬頭就能看見他們企業總部大廈巨大的logo,仿佛一雙充滿警示與嘲諷的眼睛。
——行,刺激她是吧,這一把她不氣場大開怎麼對得起他所有的冷漠和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