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甚至沒發現,經天請了兩天假——其實她發現了一天,第一天她早上看見他了,後來大半天沒見,她以為他出去了,第二天才是消失了一整天。
鄭予妮幾次想發微信問他,還沒糾結出決定,就又忙起了別的事。
鄭先生和田女士都休了兩天假,周四就出發過來,所以鄭予妮也請了周五一天。所以,經天周五回來的時候,她人又不見了。
父母對她選的房子相當滿意,也經驗老到地跟業主補充詢問了更多細節,確定完全沒問題之後,敲定了周五約銀行面簽。
周五,銀行經理把厚厚的一摞合同擺到鄭予妮面前,她一共需要簽超過十遍自己的名字,每一遍都要讓父母過目一遍才敢放心,每一遍都簽得手心共顫。
——簽完這些字,她就是一個背負兩百多萬貸款的人了。
簽完最後一筆,鄭予妮覺得自己這輩子完蛋了。
回到屋裡,父母睡她房間,她睡沙發。
田煥雲語重心長地告訴她:「這一次首付呢,雖然我們自己有夠了,但是姑媽叔叔還有舅舅他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給了一兩萬,是給你的,說你還需要錢裝修,你要記著他們的恩情。」
「好。」鄭予妮乖乖點頭。這時候她又羨慕起父母有親兄弟姐妹了,她跟段溪芮再親密,買房再怎麼也是不會給對方直接送錢的。
鄭冕成又督了她一次:「趕緊學車,以後怎麼也要開車上班。」
「還要買車啊?」鄭予妮現在聽到花錢,頭都大了,「又要背幾十萬?殺了我!我還是騎我的小驢吧!」
這就是父母和年輕人的不同了,父母心裡想的是幾萬十萬的代步車,而年輕人想的是——買都買了,肯定得買個好的自己喜歡的啊!湊合買的不如不買。
她本來攢了小十萬就是準備給車付首付的,奔馳C級,用兩三年還完車貸再考慮買房。誰承想這半年來心態天翻地覆,最終還是選擇了先有個家。可這一計劃倒置,什麼時候再能有閒錢買車,可真就遙遙無期了。
本以為簽了合同一樁大事落地,終於能夠喘氣,沒想到一切才剛剛開始。兩天裡父母一直在跟她交代裝修事宜,這裡面彎彎繞繞的門道和挖坑比買房更多,她聽得頭暈腦脹,乾脆說:「不然等過兩年媽媽退休了過來幫我盯著再開始裝修吧?」
這個時候,她無比理解那個懶得剝柚子的經天——在爸爸媽媽面前,誰不想當個飯來張口的寶貝啊。
周天晚上入睡時,鄭予妮突然好想好想經天。她居然都已經五天沒見他了,幾乎都放了一個小長假,算上他倆冷戰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天。
好像忙碌起來,心也沒那麼疼了。如果能在忙碌中與他慢慢遠去,慢慢恢復沒有他的生活,慢慢接受與他沒有結果的最終,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鄭予妮不知道的是,她這樣的想法,沒能堅持超過十二小時。
周一一早,鄭予妮就在電梯間見到了經天。她從前門進,他從後門的停車場過來,兩人相視著漸走漸近,她卻是一怔,他的面色不太好,憔悴得明顯,她記得很久之前他說他熬夜看球都沒這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