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的唇舌和臂彎的動作都變得更為強烈,就連他身上清冽的冷烏木香都變得張狂了,她被他的味道完完全全地包圍控制,像是中了他的迷藥,渾身癱軟沒了一點力氣。這感覺很迷幻,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湧沸騰,每一處神經末梢都在燃燒跳動,身體卻失去了控制,變成了任由他支配的傀儡。
鄭予妮沒閉眼睛,燈開著,窗開著,經天的俊顏近在咫尺,近得她看清了他每一根睫毛和臉頰的痘印,顴骨處皮膚還有些微的凹陷。順著臉頰兩側往下,他的鬍渣有些明顯,嘴唇周邊的也緊密地扎到了她,原來只有近到了這種程度,竟才意識到他應該是絡腮鬍,平日勤於修理才顯得如此淨整英氣。
還有,他的味道,不是附著在他身上的冷烏木,是他自己原始的、男人的味道。原來只有近到這種程度,才能感受到這種旁人無從知曉的私密氣息。
她有點呆,而他力度過重,她屢屢被他壓倒後傾,經天乾脆將她抵在桌沿,用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灼熱的吻分毫不落,縱深推進。一同壓迫下來的,還有他寬厚硬朗的身體,她退無可退,作用力與反作用力之間,清清楚楚地承受著他緊密的壓制。
直到這一刻,荷爾蒙前所未有地洶湧躁動,才讓鄭予妮恍然意識到,經天在她心裡虛妄得,她竟連對他的性幻想都是從未有過。
可,他就這麼來了,灼熱的,迫切的,狂放的,跟隨著他的體溫和氣息,真真切切地靠近了她。
鄭予妮揪著經天身上的衣角,沒敢抱緊他。這一切太突然,前一秒她獨自坐在這裡哭,決心放棄這場catch me if you can的遊戲,後一秒他便不可理喻地出現了,她太害怕是一場夢,常常是伸手用力去抓的瞬間夢醒曲終。
如若真是這樣,她寧可由自己來打碎夢境。所以,她再次輕輕地推了他,沒推動,就又再加了些力。
經天任由她與自己抗衡了幾秒,才緩緩離開她,貼著她的嘴唇重重喘氣。他太高了,欠了身低著頭,還需要她仰起脖子,他便是這樣俯視著她,滿意地欣賞著她滿臉沉醉的通紅。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仰望太像是一種渴求,羞赧地低了頭,他順勢將她抱緊,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心口。
經天親吻鄭予妮額頭的時候,聽到了她在哭。他立刻就說:「我錯了。」
倒是讓她錯愕了,她止住抽泣,埋頭在他懷裡,說:「錯什麼?」
經天自嘲一笑:「總覺得錯很多,不管了先道歉再說。」
「……你很有經驗啊經處。」
「主要是我……」經天一時語塞,只好更用力抱緊她,「確實有點……」
鄭予妮推開他,認真地等待著他的自我審定。看著她委屈的審視,他心碎得說不出一個字來:「我錯了,真的錯了。」
「錯什麼?」她還是問,比剛才更明確一點,「這麼久以來這麼多事,你都解釋得清嗎?」
經天垂眼看著她,沒了往日的嬉笑從容,多了幾分她沒見過的愧色。他輕輕嘆氣,還是說:「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她不說話,他更是溫柔了些:「求你了,先去吃飯,你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