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鄭予妮想讓自己看起來坦蕩些,可還是不免嬌羞,她臥到他心口,避開了與他對視:「那……就再多喜歡一點咯,不對,是很多很多。」
經天輕輕地答應了:「好。」
窗簾不是全遮光的,熹微的白光窺進縫隙,提高了屋內纏綿畫面的像素。鄭予妮清楚地看見,經天裸露的臂膀環繞著自己,一夜過後他的冷烏木香完全褪去,她的呼吸里只剩下了他原原本本的味道。
東部天亮得早,這天色約莫已過了五點。窗外小鳥清脆的鳴啼跟搖籃曲似的,終於讓一夜的亢奮漸漸消退。經天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但他意識里已要以她的意見為先,於是問:「你想睡了嗎?」
剛剛說完那些話,她就有些迷糊了,沒想到他還要專程徵求她的意見。她吻了吻他的心口,說:「睡吧,應該還能睡三個小時。」
「好……」話音未落,他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鄭予妮比經天先醒了。睜眼便見到經天近在咫尺的俊顏,她哪裡還捨得再閉上眼睛,無比清醒地端詳著他。
然後她一眼發現,他嘴唇周圍和臉頰兩側都長出了細密的胡毛,看上去潦草極了。鄭予妮笑起來,輕輕喃:「你真的是絡腮鬍誒,我家裡沒有剃鬚刀,怎麼辦?」
經天迷迷糊糊地聽見了,睜了睜眼,含糊地道:「我車有。」
說完他立刻閉上眼睛,好像立刻又睡著了。鄭予妮捧著他的臉繼續細看,他的皮膚是不太好,似乎是當地人的通病,臉頰有些坑窪,不時還會長痘。他都給抬頭紋花錢了,連洗面奶都是CPB,想必在臉上也下了功夫,可看起來沒什麼效果。
鄭予妮嘚瑟地低語道:「所以還是得天生麗質啊,你看我,一分錢沒花,皮膚好得能掐出水來。」
經天沒聽清她說了什麼,但被吵到了,迷糊地睜了睜眼,問:「幾點了?」
鄭予妮往他嘴唇上一啄,說:「八點四十。」經天立時驚愕地睜開了眼睛,鄭予妮趕緊說:「我這裡過去開車不到十分鐘啦,你起來快一點。」
經天后知後覺,鬆了口氣:「我忘了,我還以為在我那裡。」
但他還得留時間在車上剃鬍子,倆人便麻利地起了床。他們沒有分開上班,出門已經晚了,一看滴滴師傅過來還不近,鄭予妮只好上了經天的車。
她沒忘記問他:「為什麼車上會有剃鬚刀啊?」
經天說:「之前放了個酒店一次性的,還沒拆,就在你前面,你幫我拿一下。」
鄭予妮打開面前的箱櫃,一眼瞧見印有酒店名的小盒子,是他春節旅遊時住的那家。還沒拆,說明還沒用過。她好笑道:「大老遠帶著回灣州啊?」
經天好理所當然:「那肯定啊,那麼貴,不得薅點東西走?」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鄭予妮故意念得如電視劇台詞一般矯情:「以為你經常流連煙花柳巷,女生家裡都沒有剃鬚刀的,所以得在車上備一個。」
經天毫不掩飾地轉頭瞪了她一眼,鄭予妮笑得越發猖狂了,一臉鬍子的他看起來真的好頹敗好兇惡,帥是帥的,還更有男人味了,可就是一夜之間從清俊青年變成了成熟大叔,極富喜感。
經天一路狂飆,到了岔進鳳凰花園的路口,左轉已是綠燈,而直行要等兩分鐘。經天吐槽道:「我長記性了,上次就是快遲到在這裡看到可以左轉就過去了,結果那邊那條路還有三個紅綠燈,這邊過去就最後一個了。」
鄭予妮好笑地問:「撞我那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