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等有時間,自己可以把馬克斯·韋伯提出的其他有趣概念,多研究研究。
琢磨著這個,她出神較久。
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結束了視頻會議,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偏過頭來,靜靜盯著她看。
後知後覺察覺,白初晨扭過頭,面露詫異一瞬。
隨後靦腆笑笑,主動開口:「您結束了?」
沈鬱澤問她:「在想什麼?」
白初晨如實:「在想一位社會學家對世界認知的分析,以及認知從神秘到理智的轉變,挺有意思的。」
沈鬱澤顯然是沉默一下。
「你涉獵廣泛。」
「偶爾刷到就查了查資料,只了解皮毛。」
靜了靜,沈鬱澤另起一個話題:「方小姐給你發了房間設計方案,聽說你遲遲未予建議反饋,是不滿意?」
白初晨猶豫了下,還是開口:「我們說好的,開學後我回學校住,房間不需要重裝,沒有浪費錢的必要。」
她再次提醒,生怕先生反悔。
為了得他應允,她那麼聽他的話,靡靡幾日,他要她如何配合她都艱難做到了,並且除出身體的付出,心靈上更受折磨。
奶奶和詹嬸問及她談朋友的話題,她藉口說自己上學期間不談戀愛,裝模作樣維繫著乖孩子的形象,可實際上,正經的戀愛關係確實不存在,可戀人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她全部經歷一遍。
說句難聽話,明明都快被男人給睡爛,可表面依舊在扮清純,裝正經,回家這幾天,她兩種狀態切換著,在夜深人靜之際也會忍不住自我審判。
她自覺羞恥同時,也會覺得不恥,對自己虛偽的不恥。
沈鬱澤不忘承諾:「放心,說好的事不會變,在你這裡,我還想保持良好的信譽。」
白初晨鬆了口氣:「那您找時間跟方小姐說一下,不必再為別墅的設計操心,我們已經沒有這方面的需求了。」
沈鬱澤卻道:「其實兩者並不矛盾,你住你的寢室,家裡的房間可以同時重整。」
那不是她的家。
先生總不自覺說出些容易引人誤會的話,叫她在怯魅的過程里,愈發走得艱難。
他繼續補充:「也不費多長時間,再者說,你住校難道周末就不能回來,要對我如此殘忍,一個學期不讓我見?」
白初晨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想有一定的獨處空間,不願渾渾噩噩地去當一株菟絲花。
她嘆口氣,終於鬆口:「您想見我的話,我周末會回來。」
沈鬱澤忽然發起攻勢,反問她:「所以就沒有你想見我的時候?」
白初晨沉默低下頭去,沒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