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下午我可能要跟老師去美術館參觀一個鏨刻工藝品的展覽,因為結束時間不定,您不用安排鍾師傅來接我了,等看完展,我自己打車回去,行嗎?」
事情比想像的進展順利,沈鬱澤很快回覆信息:「可以,結束後給我打電話,你們在哪個美術館?」
白初晨重新打開班級群,往上翻了翻梁老師發的連結,確認後回道:「嬅屮美術館。」
沈鬱澤:「知道了,晚上我去接你,在外面吃。」
收回手機,白初晨不自覺陷入一陣思忖。
有時,她覺得自己被束縛很多,可仔細回想,居然列舉不出具體的條條框框。
甚至在回想過程中,她才發覺,實際上先生答允她的遠比限制她的要多很多。
只不過是好的被她刻意忽略,不好的卻被她反覆記起。
意識到這一點的白初晨,再次陷入情緒的泥潭,越想,心就越亂。
……
報名去嬅屮美術館參觀的學生一共十五人,在嬅屮美術館門口完成集結後,梁老師帶隊入場,輕車熟路地引領學生們往二樓B區展廳走。
她沒有強制性規定學生們該如何看,怎麼看,也很少發表自己的主觀意見,只叫學生們自由參觀,感興趣的話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她答疑,如果不感興趣,也可以提前走,不必與她打招呼。
喜厭自由,來去也自由。
白初晨沒見過這麼隨性的老師,不過這種教學模式,就挺藝術范的。
展廳分成四個區,學生們平均分散開,梁老師循環轉悠著,偶爾會和學生講幾句話。
白初晨的注意力從梁老師身上收回,開始單獨行動,認真參觀展區作品。
展廳燈光昏黃,整體是偏暗的色調,遠遠看上去,好像一層輕透的薄紗從屋頂籠下來,展櫃設列得比較緊奏,展品擺放得自然更多,隔著玻璃層去看下面按序橫鋪的各形藝術品,只給人眼花繚亂的豐富感。
其中占地面積最大的一件,擺設在展廳最中央位置,是一面中國龍鏨刻壁畫,吸引了最多人駐足。
白初晨走近研看,清晰能見龍身上面每一片龍鱗,甚至每一道線,可謂獨具匠心,純手工鏨刻出這樣栩栩如生的龍態、龍形及龍韻,自非一日之功,難以想像創作者要潛心鏨刻上多少個日日夜夜,才能在銀板上敲擊完成這樣的高水準作品。
不知不覺,她出神看得有些久,身旁同學們漸漸向四周散去,唯獨她依舊駐足原地。
直到,耳邊有道聲音響起:「喜歡這個?」
白初晨回頭,不知梁老師何時站到自己身側,她禮貌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