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澤整理了下領帶,拿出手機發送信息,五分鐘後,鍾師傅不知從哪裡出現,他向後排頷首示意,而後啟動引擎,朝目的地出發。
……
飯桌上都是些重口味的辣菜。
辣椒炒肉、口味蝦、剁椒魚頭、大盆牛蛙等等,映目一片自帶食慾的鮮紅。
白初晨能吃辣,但很少放縱,罕久不嘗一次,眼下吃起來還挺爽的。
吃到半飽,沈鬱澤問:「回別墅是找我有事吧。」
白初晨將嘴裡的食物咀嚼咽下,而後問:「您有沒有派人去奉安?」
沈鬱澤坦言:「有。」
白初晨認真問:「所以,穆山機械廠的稅務問題果真是您派人舉報的,還有何軍的麻將館,也是您……」
沈鬱澤慢條斯理繼續吃著,他邊吃邊說:「問題確實都存在,只是從前民不舉官不究,才叫他們討了便宜,但可惜,他們不知收斂做事,惹到不該惹的人,總不能再當無事發生吧。當日,你留了那麼多眼淚,我沒叫機械廠直接破產,是考慮到廠子裡尋常工人的收入來源,至於麻將館,念著韓女士與你的血緣牽扯,我已經手下留情,他們現在是討了便宜的,居然還敢不知足地打擾你。」
越到後面,先生語氣越是冷凜,不厲而自威。
白初晨覷著他眉眼,心想,先生這般面貌或許才最接近他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樣子,原來她以為的那些兇巴巴,嚴肅懾人,都是他逗她的把戲,實際上,她從不了解他真正狠辣的那一面。
白初晨垂下眼睫,小聲道:「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沈鬱澤看著她:「但我想給你出氣。」
兩人陷入對峙。
白初晨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自己也矛盾著。
是該勸吧?
可她心底確實感激他為自己出頭,但如果縱許,依何軍的潑皮性格,說不定會煩上奶奶,那是她的軟肋。
白初晨說出自己的顧慮,沈鬱澤沉吟片刻,終於鬆口。
「教訓少不了,但程度我會適當放輕,不會給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謝謝您。」
沈鬱澤嗤出一聲笑:「我願意為你做的,何止這些,我不需要你的謝,但是……」
但是?
聽先生還有話說,白初晨立刻抬眼,t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沈鬱澤彎了下唇,把話說完:「但是,我卻要對你說聲謝謝。」
白初晨不解:「為什麼?」
再開口時,沈鬱澤沒有看她。
「謝謝你放在盒子裡的紙條,上面寫著生日快樂,那是我今年收到的唯一祝福,原來真的有人祝福我。」
說完,他飲啜了口酒,眉目隱著頹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