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澤陪她一起吃,用餐過程中,他沒有開口說話,遵守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約定規矩。
白初晨敏感覺察兩人的相處氛圍好像變得奇怪,可她又不清楚這變化究竟因何發生。
她自我反思,反思無果,抬眼悄悄暼向沈鬱澤。
對方低眉垂首,吃得慢條斯理又矜然,白初晨抿抿唇,沒有冒然開口打擾,悶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她記起小時候,家裡很少有豐盛大餐,但她在奶奶的庇護下好好長大,一頓也沒有餓到過,那時,她很喜歡吃剩米飯拌湯,香糯的米粒被熱乎乎的湯汁澆蓋,幾乎每一粒米都被裹上鮮香汁水,裡面的土豆又軟又糯,再搭配木耳、干豆腐、黃瓜、胡蘿蔔,一鍋亂煮出來,有滋有味。
那是她童年的味道,也是奶奶的味道。
她尋找回憶一般,沒怎麼夾菜吃,只用素湯拌米飯,一口比一口吃得香。
沈鬱澤不知她所想,覷了她一眼,微不可察蹙了蹙眉,而後默不作聲地給她伸手夾菜。
白初晨怔愣了下,看著手裡的白瓷碗慢慢被他添滿菜,從下到上分別是:米飯,蓋被,兩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魚腹位置最鮮嫩的那一塊肉,香辣雞腿……直至碗裡放不下,沈鬱澤才收手作罷。
他提醒她道:「多吃點,不要浪費。」
聽先生率先開口,打破規矩,白初晨不再有顧忌,啟齒問道:「您最近是不是很忙?」
沈鬱澤放筷,飲了口白水,回答她:「是有一些。」
先生語氣如常,並不帶情緒。
白初晨不禁怙惙,眼前的冷場並不是因先生心情差所致,那會是什麼呢,是因為她?
她欲言又止幾次,最終還是沒有問出想問的。
沈鬱澤卻再次開口:「這幾天都是在自己做飯吃?」
白初晨如實回道:「早飯有時顧不上吃,中午我在學校食堂用飯,晚上回來自己做。」
沈鬱澤看著她:「會做什麼?」
白初晨:「會做很多。」
看到先生明顯懷疑的眼神,白初晨嘗試提議:「您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親自來嘗一嘗。」
沈鬱澤沒有立刻回答她。
白初晨等了等,心底失落,但面上不顯,依舊保持笑意:「沒關係,我知道您最近在忙公司的事。」
沈鬱澤看著她低斂的眉眼,不知是嘆了口氣,還是沉重呼吸了下,胸腔有異樣的起伏。
而後,他開口道:「可以。」
白初晨眼睛看過去,目光徵詢:「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