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晨將涼毛巾敷貼完畢後,卻沒有及時起身離開。
她像是被魔法控制,眼神不受控制地從沈鬱澤的額頭慢移到他五官各處,然後持續保持這樣的近距姿勢,將他的睫毛都觀察得根根分明。
很快,她得出結論,距離兩人上次見面,他頭髮短了些,然而胡茬卻像好久未打理過,不僅略長,還微微凌亂。眼底更有些發青,是沒休息好的樣子,想來先生最近一定公事纏身,應酬繁瑣。
收回目光,她看了看時間,還有最後半小時她就可以交差了。
可能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相處時刻,最後半小時裡,白初晨收斂了自己滿身的刺,決定暫時與他平和相處。
白初晨準備從床邊走開,身體剛剛離傾,手臂還未來得及收回時,沈鬱澤突然有了反應,他完全下意識地一抓,精準地鎖住白初晨細嫩的手腕。
她掙,他用力。
再掙,再用力。
或許她一開始就不應該反應強烈,進而引起對方本能的警惕。
很明顯,沈鬱澤依舊處於沉睡狀態,只是眉心微擰,虎口更鎖緊不放。
他是在睡夢中把她當成壞人了吧。
白初晨嘗試各種辦法,轉動、蹭扭、生拉……然而全部無效,她無助怔眸,不知所措。
如果走不掉,沈鬱澤明早醒來發現她,一切又該怎麼說清?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沿邊,被桎梏住無法得自由,之後坐著坐著,一陣困意侵襲,白初晨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不知不覺間,她趴在床上,枕著沈鬱澤的一側手臂,竟然真的迷迷濛蒙地睡了過去。
插pter 68
沈鬱澤是在應酬到一半時突然感覺到身體不適, 他右邊腦袋無徵兆地跳疼起來,無法忽略,身處人頭攢動的宴會廳, 客人們密密麻麻的對話聲吵得他心煩意亂,他無法繼續逗留,將與甲方會談的任務全權交於徐朗潤後,吩咐司機鍾會帶他離開。
原本,鍾會默認的目的地是別墅, 可車子剛剛行駛完一半路程,沈鬱澤突然改變主意。
他要求鍾會變道換方向,前往雲廬雅苑。
頭痛症發作時,坐車實在不好受,加之頭疼症狀不外顯,如果本人不說,外人根本不會覺察異樣, 鍾會只注意到沈鬱澤臉色不太好, 猜測是喝多了酒的緣故,並未多想其他。
沈鬱澤吩咐他返回宴會,候等徐朗潤出來, 鍾會便沒有多留, 上車掉頭離開。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鍾會還是主動聯繫了方醫生,將沈總的情況大概提了一嘴。
方醫生經常例行上門, 甚至還有兩邊房子的開門密碼, 顯然是沈總信任的人。
聽鍾會表述完,方醫生回覆說, 如果醫院的工作忙完還有時間,他會去公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