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髮瀑布一樣從他張開又收攏的指縫裡滲下。
很快連那些破碎的嗓音都沒有了,只剩下喘息和密密匝匝的接吻聲。
空氣里的溫度寸寸攀升,燒得人理智全無,墜入一片滾燙的意亂情迷中。
女孩躺在枕頭上,上衣扣子被解開了一顆,到第二顆的時候,她顫了一下,眼神多了幾分清明的難堪,按住了他的手:「……傅應呈。」
這事在法國就發生過不止一次。
很輕易就吻得過火,每次又在她的抗拒下草草收場。
察覺到她不情願,傅應呈動作頓住。
女孩的指尖攥緊他的手腕,就懸在胸前的位置,牢牢不放。
既不肯讓他走,又不肯讓他再靠近。
她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像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眼尾燒得一片薄紅。
要是她沒有疤就好了。
要是傅應呈解開她的衣服,看到是漂亮的身體就好了。
要是她能不要這樣,一次又一次,一面忍不住動情,一面又不讓碰就好了。
「……你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沉默了很久,女孩說。
話還是硬邦邦的,語氣卻很低,軟得一塌糊塗,像在求他一樣。
聽得人心裡好像忽然塌了一塊。
「是有點生氣,」男人說。
女孩心臟墜了下去,閉了閉眼,h感覺他的吻一路熾熱地從耳垂落到她的脖頸。
她受不了脖頸處的親吻,但還是忍著,在他身下細密地發抖。
「你是怎麼想的,」男人眉心蹙著,黑沉的眼裡壓滿晦澀的情緒。
「一而再,再而三的。」
「在我面前……說我喜歡的人不好看。」
每個字都低啞地敲進她心裡,季凡靈胸腔瞬間酸脹一片,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傅應呈撐起身子,低眼看著她。
男人天生長了張薄情的臉,輪廓鋒利,眼皮很薄,眸色卻深,睫毛稠密但並不捲翹,冷淡地垂得很低。
盯著人的時候像居高臨下的審視,讓人心裡踩空了一樣,惴惴不安。
就在季凡靈以為他又要和之前一樣,放開她的時候。
男人摘了眼鏡,伸長手臂,越過她的頭頂,從床頭柜上拿起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將那條領帶,橫著覆在眼上,在腦後打了個結,用力繫緊了。
每一個動作都,緩慢,清晰。
好像特意,想讓她看得清清楚楚。
季凡靈腦子嗡的一聲,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你不願意,我就不看。」
傅應呈握住了她的手腕,牽過來,按在他上衣的第一顆紐扣上,仿佛慢動作一樣,慢慢牽引著她的手指,解開。
往下,順著繃緊的腰腹,再往下,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