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單純地,來見她。
況且。
季凡靈隱約覺得,他最近似乎很累。
像是沒有休息好一樣,眼底帶著隱隱的青黑,而且一天比一天嚴重。
吃飯的時候,季凡靈忍不住說:「你要是工作很忙,就別天天來找我了,我也沒閒著。」
傅應呈淡淡道:「吃個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季凡靈皺眉:「你該不會是趁我不在家,偷偷熬夜吧?」
傅應呈看著她關切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笑了下:「確實是熬了一點。」
季凡靈兇惡:「為什麼?」
傅應呈不緊不慢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撩起眼皮看著她:「……在想,我到底做了什麼。」
季凡靈:「……」
差點把手裡的一次性筷子掰斷。
那你還是睡不好吧。
*
秋衣漸涼,季國梁的案子也有了眉目。
隨著他一直堅稱季凡靈是自己的女兒,還在監獄裡對著監獄女警不停磕頭喊她江婉,法院啟動了鑑定程序,最終將其鑑定為精神分裂症中的替代者綜合徵,對其進行強制醫療。
季國梁出獄的那天,他按捺著內心的激動,裝作瘋瘋癲癲的樣子被押入警車。
警車載著他駛往北宛精神病院。
季國梁以為自己自由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件拘束衣。
他在單人病房裡,四肢和軀幹都被牢牢地固定在窄窄的鐵床上,甚至不能轉動脖子,不能自主進食,還要被餵下各種藥物,這些藥讓他感覺頭暈眼花,對時間失去了概念,每天都度日如年。
哪怕他在監獄裡,也能站,能走,能跳,甚至還能打飯吃飯,有自由放風時間,還能跟獄友說話。
現在他竟然會瘋狂地想念監獄。
不知道過去多少天,有天護士沒有給他吃藥,他的腦子終於能清醒片刻。
病房裡還有陽光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值班的護士喊了聲:「院長好。」又喊了聲:「傅先生好。」
季國梁頭都抬不起來,只能硬挺地躺著,直到腳步聲停在他身旁。
身側的男人年輕英俊,西裝革履,日光透過鐵窗,在銀邊眼鏡折出鋒冷的光芒。
「傅先生,」季國梁結巴道,「傅先生,搞錯了,我沒有病啊!我不需要躺在這裡!」
「這麼客氣幹什麼,」
傅應呈冷冷譏諷,「跟我視頻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他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