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楓頓了頓，試探起來：「你……最近，是不是……」
「什麼？」雋言心裡一個激靈，難道被他看出來了？
聞人楓拍著腦門嘆口氣，「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是不是……不願意我經常聯繫你了。聽起來，你並不像我這麼高興。」
雋言一怔，沒想到他這麼敏銳，忙道：「哪有的事，我很開心呢。每次接到你的電話，我都非常開心，只是身體狀態不是很好，所以……」
「那你一定好好休息，養好精神！赤砂可不能沒有勁頭。」聞人楓笑著給他打氣，「我就是隨便問問呵呵，你別多想。」
好，我不會多想。雋言心裡發澀，但卻什麼也不敢說。
他第一次這般優柔寡斷，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調試自己。最麻煩的是，雋言還沒有察覺到自己對聞人楓的感覺到底和對待別人有什麼不同。
「嗯，那你注意身體。我先掛了，馬上要拍攝下一個場景，」雋言毫不拖泥帶水，聞人楓說完「再見」，他就立即掛斷。
聞人楓半晌沒回過神來。
「可能是我太患得患失了吧……」他對著鏡子嘆口氣，抬手在頭頂擼了一把，「嘿，聞人楓你傻了吧？其實這才是正常朋友的交往方式不是嗎？哪有朋友每天黏在一起煲電話的，分明是你自己的問題，你還賴人家對你不冷不熱的？！嘖，知足吧你就！」
自嘲了一遍，聞人楓感覺好了那麼一點。
他又給自己點了兩個八寸的大披薩，晚上坐在沙發上啃到了十一二點，這才慢吞吞地刷牙睡覺。章浩圍觀這一切，在心裡暗暗搖頭。
他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但看得出來聞人楓是強顏歡笑的。要是以前的他，一言不合可以甩臉子，罵人，摔東西，什麼干不出來。他生來是個驕傲的性子，從小桀驁不馴的，任性不需要什麼理由。
但最近，也就是認識雋言以來的一年內吧。聞人楓變了很多，這種變化是潛移默化的，不易覺察的。因為雋言確實是個足夠優秀的年輕人，他潤物細無聲的把自己的懂事、穩重都滲透到了聞人楓的性格里，兩人做朋友逐漸默契，聞人楓也漸漸收斂了自己尖銳的那一面，不由自主地去遷就雋言。
但就章浩來看，這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人變得穩重了是成熟的表現，但他覺得聞人楓有自傲的資本，為什麼不做回他那個瀟灑恣意的樣子呢？因為害怕雋言厭惡自己性格里囂張的一面，在他面前未免太過小心翼翼了。這不是正常朋友該有的相處方式。
反倒是他們剛相識那會兒，整天互相貶損，你嫌棄我，我嫌棄你的樣子更像是摯友。
但章浩知道自己只是個外人，不好把這些剖析給聞人楓聽。於是只在心裡想想，也就罷了。
好在聞人楓是真的比以前成熟多了，只消沉了一晚上，第二天便以飽滿的活力抵達J城。下了飛機就看到了攝製組，導演示意他，這就開始拍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