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眼中卻露出絲絲愁意,正色道:「殷公子,莫要再拿我開這種玩笑了。若再這般,我便要當真了。」
殷故笑道:「當真又如何?」
寧洛一時語塞,竟懟不回去,於是轉頭便開啟新的話題:「殷公子為何不早同我說?」
殷故:「說什麼?」
寧洛:「說你千年尋我之事。若是早說,我也不必總是糾結你為何待我如此之好……」
殷故笑道:「是嗎?小郎君經常想?」
寧洛後知後覺,才發現又要被殷故帶進溝里,於是連忙道:「是呢!殷公子待我如此之好,害我總怕給你燒的香不夠多,半夜夢醒都要爬起來給你多燒幾柱!」
殷故哈哈笑道:「小郎君,你待我可真真好。」
寧洛扶額,不是待他真真好,是真真拿他沒辦法。
寧洛轉頭便問他:「殷公子,一千年前你也是這麼叫我的嗎?」
殷故眯眼笑著,抱起手臂往後一靠,道:「不是。」不是?
寧洛有些意外,聽殷故聲聲「小郎君」叫得這麼順口,還以為一千年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寧洛追問道:「那是對誰都這麼叫?」
殷故道:「當然不是。」
寧洛又問:「那一千年前你是怎麼叫我的?」
殷故頷首笑道:「阿漣。」
「阿蓮?」寧洛納悶,「怎麼聽起來像個姑娘的名字?」
殷故輕笑,捧起寧洛的手,在他掌心寫下一個「漣」字。
寧洛便念出一句「掬水弄漣漪,清輝碎更隨」來,他抬眼望殷故,笑道:「可是此『漣』?」
殷故點頭,寧洛便將手攥緊,收了回來,又道:「殷公子,我還有問題想問你。」
「你問。」
「上輩子,我還是明儀時,可見過你?」
殷故搖頭:「不曾。」
寧洛愣了一愣,問道:「那你如何就能確認那就是我?」
殷故微微頷首,回憶道:「因為我在鬼域見到了你。那一世,我尋到的只有一抔黃土。」
寧洛忽然感到一陣蒼涼。
他不知殷故究竟尋了他多少次,但這輾轉千年的執著,讓他格外動容。……
鏡前,殷故為他束髮,他望著那愈心綾,才明白曾經為何殷公子一定要他纏那綾。原是真怕他受傷,不再想失去失而復得的友人。
殷公子有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