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嚇得連忙後撤兩步,神情緊張的蹲下查看。
竟是一個黑衣少年!
這大半夜的,一身黑衣倒頭睡在大街上,換誰也看不見呀。
沈安生怕自己剛才那一腳把人給踩壞了,於是連忙上手摸一通,結果摸到一手的血。
沈安心一提,不由得他多想,立即把少年給扛回了家。
點上燭火,才看清少年模樣。白皙的臉龐上染了大半的血,他眉頭緊蹙著,身上戾氣尤為沉重。
沈安趕緊端來一盆溫水,用毛巾擦去少年臉上的血漬後,又解開他的衣帶,為他擦拭身上的血漬。
可憐的少年,身上刀傷、淤傷觸目驚心,沈安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傷勢,若非那少年的眉宇還時不時動一動,沈安真要覺得他已經死了。
擦去身上的血跡,沈安才得以看清這少年的傷口。
少年胸口有一道很深的致命傷,按理說,刀刺穿心臟,人必死無疑,但這位少年……
沈安心存懷疑的瞥了瞥那少年,然後掀起衣袖,手指輕捻少年手腕。
這脈一把,瞬間將沈安嚇著了,木凳一倒,人連連後退。
沈安心慌:「這、這少年,沒有心跳,沒有脈搏!」
那豈非是具屍體了?
可那少年眉眼處,分明還在動!
沈安懷疑是自己把脈時出了差錯,於是強行平復心情,又走到床邊。
他扶起木凳,坐下,深呼吸。
又摸上少年脈搏。
雖然有了心理建設,但沈安的心還是咯噔一跳:「這少年……確實沒有活人跡象,可他為何眉眼處還在動呢?」
曾在魚販子手上看到過,被斬成兩半的魚還拼命跳動,不久後才徹底安靜。
人也會如此嗎?
可從扛進屋,到現在擦拭完血漬,已經過去許久,再頑強的生命也該停歇了。
沈安望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心隱隱抽痛起來。
醫者仁心,萬物皆有靈,若見死不救,豈非逆了醫者天職。
於是沈安起身,從包袱里拾出才採到的清心草,再配上幾味治療外傷的藥材,研磨在一塊後,沈安小心翼翼的為少年上藥。
少年雖在昏迷,卻還感知得到痛,不時發出低吟。
清心草不多,只夠治療胸口致命傷。
於是沈安又把家裡備著的草藥都翻了出來,連夜搗藥,為少年外敷大大小小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