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這下是完了,徹底完蛋了。
浴室內,早放好了一盆溫水,上面還撒著幾片花瓣。
寧洛看著,竟感覺有些受寵若驚:活了這麼多年,哪裡沐過這麼精緻的浴。
浴盆旁還擺著張木椅,殷故小心翼翼將他放在上面,然後蹲下身為他解衣帶。
寧洛見狀,還是試探性的語言掙扎了一下:「那個……殷郎,我可以自己來的。」
殷郎沒有說話,只停了停手上的動作,抬頭沖他笑了笑,然後繼續低頭解他腰帶。
他手法嫻熟,比昨晚的寧洛嫻熟多了。
寧洛見這話不好使,於是無奈笑笑,又試探性說道:「夫……夫君?我可以自己來的。」
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不料那人手上的動作竟真的停住了!
寧洛心中一喜:奏效了?!
結果還未喜過一秒,那人就「蹭」的一下支起了身子,摁著身後靠椅,猛然湊近。
寧洛一驚,嘴角微微抽動,是半句話都不敢再講了。
那人微蹙著眉,似忍著某種強烈的情緒,認真道:「你是故意的嗎?小郎君。」
寧洛一時竟覺著有些呼吸困難,顫抖著聲音答道:「應、應該不是吧……」
寧洛雙眸清澈,真真是一副單純純情模樣。
殷故微微側目,見寧洛身上紅痕斑斕,又眉頭緊蹙了一下,似生生咽下一口氣,將寧洛抱起放入浴桶中。
寧洛見他神情不對,於是稍稍拉了一下他的手,擔憂道:「殷郎,你沒事吧?」
殷故眼底閃過一絲暗芒,繼而又攀上一絲戲謔。見寧洛攔他,他便雙手搭在浴桶邊緣,笑盈盈道:「小郎君是擔心我,還是想留我?」
寧洛眉頭一挑,顯然他對這樣的殷故已經習以為常了,笑道:「當然是擔心你了。」
殷故道:「有事,可有事了。我也覺著黏糊糊的,不如一同沐浴吧?」
寧洛早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出,於是推了推他,道:「這水我都洗髒了,過會兒我再盛一盆乾淨的水給你吧。」
殷故輕輕笑出了聲,隨即站起身,眼中溺著溫柔:「不用了小郎君,逗你玩的。我去給你準備午膳,乾淨的衣服我給你掛屏風上了,等會兒直接來膳堂找我就好。」
寧洛應了聲「好」,目送殷故離開後卻獨自犯難——明府的膳堂在哪,寧洛其實到現在還沒弄清楚。
寧洛暗暗嘆一聲:罷了,到時候在路上如果有遇到小廝,就問問路吧。只是又要少不得被人笑話,來明府這麼長時間,連用膳的地方都找不到……
沐浴後更衣,那白色衣裳輕飄飄不顯重,且布料輕盈飄逸,若遇起風,格外仙氣。
寧洛第一次穿這般屬實的料子,竟還感到有些不習慣。
他忍不住用手指多揉搓了幾番袖口,心中不禁感嘆道:是從未見過的布料,好生厲害,穿在身上軟綿綿的……是殷郎特意為我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