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放下雞腿,問道:「怎麼了?」
陳仙君一目十行,將那信迅速讀了遍,繼而面露喜色,道:「師傅說,我在冥河山上的表現不錯,現需我回沽鶴觀一趟,說是要跟進些與繼承道觀的事宜。」
此話一出,堂中瞬間一片譁然。
明宇驚喜道:「當真?!你要去做沽鶴觀的道長了?!」
明誠:「明宇,應是喚作『住持』。」
寧紓:「恭喜呀,陳道長~」
明誠:「紓兒,是陳住持……」
明宇:「那你現在就要走嗎?走了還能回來嗎?我們若是去墨城找你,你幾時能得空?哦對,你現在是道長了,是不是不能開葷啊?」
明誠:「明宇,是……唉,算了。」
雖是喜事,但寧洛心中卻莫名不安起來。
寧洛並非是對仙君的能力表示擔憂,而是想到那日在冥河山,仙君念起太乙超度咒,惹得自身反噬吐血,又想起仙君體內流著倻儺鬼王的血,若是以後坐上住持的位置,超度驅邪之事會不會越做越頻繁?
如此以往,仙君的身體會不會……
寧洛不擅長遮掩情緒,擔憂全都掛在臉上。
他眉頭輕顫,卻在殷故溫柔的手心覆在他手背上時,眉頭又忽的舒展開來。
寧洛瞥了他一眼,只見殷故另一隻手托著下巴,正滿眼漫不經心的望著陳仙君,勾著嘴角笑道:「難怪最近陳道長身上總散發著一種升官發財死老婆的美感。」
仙君立馬白了他一眼:「哈,是了是了,要不是我天資聰穎,當時在冥河山上死的是誰老婆就不知道了。」
寧洛苦笑,心道:怎麼又扯上我了……
殷故頭一回在陳仙君面上吃了癟,被懟得啞口無言。
仙君見狀,不由又多說了幾句:「喲,沒話駁我了是吧?」
寧洛有時真是摸不透仙君了。
有時仙君對殷郎敬畏得連玩笑話都不敢說,有時候又愛揪著殷郎一個勁的懟。難道是因為仙君體內淌著倻儺鬼王的血,才條件反射的對殷郎又恨又懼?
寧洛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暗暗嘆口氣,垂眸望著殷故依舊緊握著他的那隻手,不由悄悄揚起嘴角。
不知是否是錯覺,寧洛總覺得殷郎一眼便能發現他微弱的情感波動,就連他的心事也一覽無餘。
寧洛默默抬眸望向殷郎,不由望出了神。
這視線灼熱得把仙君燙得不由發了個抖。仙君立馬起身,道:「得了,不說了。無論說什麼,你旁邊那位都跟個花痴一樣盯著你,盯得肉麻死了。」
殷郎一怔,回頭看寧洛。
寧洛瞬間渾身一顫,立馬倉皇收回目光,耳尖與臉頰同紅,嘴角揚起的弧度顯得尤為尷尬,沒話找話的樣子愈發顯得欲蓋彌彰:「哈,姐夫,你咳嗽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