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洛一嚇,眼前一黑,只看得見月光下殷郎的輪廓,旁的什麼也看不清。
寧洛也顧不得害怕不害怕了,心想著得趕緊把殷郎哄好,免得他等會兒真把倻儺給拆了。
於是寧洛道:「殷郎殷郎,莫生氣莫生氣,我真是清醒的,不信,你好生瞧瞧我,看我身上有沒有被施過法的痕跡?」
殷故的臉一片漆黑,寧洛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好生瞧過,只知道殷郎比方才安靜了些,許是漸漸冷靜了下來。
忽的一個少年的聲音從寧洛身後傳來,語氣邪魅宛若鬼魅,氣息輕得幾乎沒有,離寧洛極近,聲音似仙君,卻又比仙君更要鬼魅:「哎呀呀,真是難得見你這副好表情呢。怎的,不許我同他說話?怕我將他搶了去?早知道你有這一軟肋,這鬼王的位置哪裡還輪得到你來坐呀。」
突然寧洛被殷故一拽,翻身拽進殷故懷裡,寧洛抬眸看去,隱約只瞧見一個少年的身影。幾乎同殷故一般高,身段卻沒殷故那樣壯,手中持著一把摺扇,漫不經心的晃著。
此人應是倻儺無疑!
寧洛覺著不對,肩上那隻手勁兒忽然大了起來,緊接著殷故猛地撒手把倻儺摁在地上一陣狂揍。
寧洛嚇得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捂著嘴,顫著聲音念著:「殷……殷郎,莫……莫要再打了……」
雖看不清現場情況,但憑寧洛的想像,便知狀況一定十分慘烈。
倻儺一面挨揍,一面狂笑。
忽然倻儺狂吠一聲:「別打了,再打底下的東西就鎮不住了!」
如此,殷故的拳頭才猛地滯於半空。
倻儺又淺笑了幾聲,敞開手臂趴在地上,說道:「我就是個虛影,你捶我有什麼用?頂多覺得疼,又不能把我捶得魂飛魄散,神魂俱滅。」
殷故惱極了,寧洛甚至能清晰的聽見殷故後槽牙緊咬的聲音。
寧洛摸著黑,朝他走去,一面走一面道:「殷、殷郎,消消氣,莫要再打了,他方才說的不過都是些玩笑話,不要……」
忽的寧洛手心摸到殷故的頭髮,他高懸的心才終於穩穩放下,鬆了口氣接著道:「不要放在心上。」
殷故沒說話,倻儺卻不怕死的又開口了:「哦,想起來了。我說我看你眼熟呢,好久以前好像見過你。」
寧洛愣了一愣,手中的殷故因為生氣而隱隱發抖起來。
倻儺勾起嘴角,又道:「嗯……是誰?你前幾世死過的時候我見過你,你來我面前報過到~哦,我想起來了,以前是個小郎中吧~你還和以前一樣不識相~當時我問你殷故在哪,你張口閉口就是說『殷故是好人』『殷故是好人』,哈,跟剛才一模一樣。我說暴戾之徒不受控,你就說殷故不是暴戾之徒。哈~重點是這個嗎?重點分明就是我要說你啥也不是!不自量力心比天高,妄圖……!」
倻儺的臉又被殷故狠狠砸進了地板里。
寧洛一顫,下意識將手貼上殷故的手臂,輕念一聲:「殷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