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莫怕,有我在。你修為尚淺,還習不得此咒,萬事有我頂著,天塌不了。你平日專心讀書,安心修煉,待你修為到時,我定會教你。」
小道士邊抹眼淚,邊哽咽著:「可是、可是,可是到那時,師傅、師傅……師傅恐怕就不在了!」
此言一出,陳仙君眉頭輕輕一蹙,眼底朦朧的哀愁瞬間浮了上來,可他又速速閉眼含去,扯起一絲僵硬的笑,安撫道:「連生,生老病死乃人生常事,傷心可以,莫要傷了身。否則,無論生者,死者,都會為你心傷。」
寧洛眉頭輕顫,心口悶得難受,默默的退了出去。
才出門,便見殷郎在門前等他,寧洛繃緊的心立馬軟了下來,走到殷郎面前,身子一傾,頭倒靠在他的肩上,嘆道:「殷郎啊……早知我便同你一樣,不進去了……」
殷郎輕聲一笑,安撫性的拍了拍寧洛的背,應道:「原來小郎君看不得這生離死別,傷春悲秋的場景。」
寧洛微微轉動了一下腦袋,呢喃細語著:「我打小就看不得,無論是現實還是小說……唉,是我太多愁傷感了。」
殷郎眯眼笑笑,道:「那我去把底下的邪祟除了,回來再把倻儺的銅像給砸了如何?這樣小郎君就能少看這樣的場景了。」
寧洛緊皺起眉,小小上前一步,環手緊摟住殷故窄腰,低聲回回絕:「我不要。」
殷故眼底暗暗生出情意,卻抑著,勾起嘴角故意問道:「為何不要?此乃善舉,能救眾生,能拯蒼生。」
能救眾生不假,拯蒼生何止這般。
不過只能解小小墨城,小小沽鶴觀之困罷了。
「……他人之苦,我見不得,失君之苦,我嘗不得。」
寧洛說著,又把那人抱得緊了緊。
寧洛的心臟跳動著,一下接一下,愈發的快,愈發的痛,他好想聽一聽那個人的心跳,好想好想……
否則,總叫他以為眼前的人已經死去。
於是他一邊抱著,一邊又往他胸膛里鑽,好像想把整個腦袋全部塞進愛人的胸腔,從此他便作愛人的心臟,作愛人鮮活的血液,作永不分離的骨血。
他的呼吸熱了,眼淚才出便被他拭在了那人衣襟上,試圖掩飾著自己發紅的眼眶。
可殷郎敏銳,抬起了他的下巴,望那雙發紅的眼眶,心疼極了,指尖替他拭去眼角的淚,溫柔的告訴他:「你不允我去,我定半步不離你。」
寧洛流著淚,卻嗤的一下笑出聲來,喑啞著聲音念道:「我們真是蒼生的罪人。」
殷郎輕笑:「是我迷了你的心竅,蒼生不會怪你。」
寧洛微微垂下頭,又靠在殷郎懷中。
為一人,棄眾生於不顧……這真是寧洛想要的嗎?
寧洛心裡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