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著好像是個玩笑話,但寧洛現在是如何都笑不出來了。
嘴角抽搐著,皮笑肉不笑。
跪在地上的那兩位鬼將突然又一起向寧洛磕了個頭,寧洛一嚇,連忙道:「別、別磕了,我已經覺得有點對不起你們了……」
鬼將丙高聲道:「夫人!!抱歉!我們實在是扛不住那眼神,告訴公子我們此行是去替您取衣服去了!」
寧洛苦笑著,根本不忍再多責備他們了:「沒、沒關係……說了就說了吧……」
鬼將丁哭道:「但是公子問我們,是要去拿什麼樣的衣服時,我們死守住了,真的沒有說!」
寧洛內心極其無奈:畢竟你們也確實不知道吧……
接著鬼將丁痛哭流涕道:「然後我就被公子摁進土裡了!還說要把我衣服扒了拿去曬太陽——」
寧洛冷汗直流,耳邊不停傳來圍觀鬼將們的竊竊私語:「好慘……」「突然就有點理解之前被嚇去投胎的那位兄台了……」
寧洛覺著不妙,殷郎這名聲恐怕要毀,於是連忙將兩位鬼將扶起,好聲安撫道:「抱歉,我家夫君今日脾氣是暴躁了些,但平日他都挺好說話的,今日讓二位遭受無妄之災,原也是因我而起,我在這裡向二位賠不是。殷郎一時惱火動手,我也替他賠個不是,望兩位不要記恨在心……」
恍然見,寧洛似乎能夠透過漆黑面紗看見兩位鬼將的淚眼婆娑。
緊接著寧洛耳邊傳來鬼將們的感慨:「天吶,夫人……」「這就是母儀天下……哦不,母儀鬼域的夫人嗎……!」「夫人向我們賠不是,天吶,天吶……」
寧洛臉上的笑容笑得僵硬,但無論如何,算是把怨氣都給壓下來了。
說回正事,寧洛問道:「殷郎現在在哪裡,二位可知?」
鬼將丁抹著眼淚道:「公、公子去鋪子裡討衣裳。結果裡面的姑娘說什麼都不肯給,一定要夫人您親自去取,公子一怒之下,回沽鶴觀去了……」
寧洛眸光沉了沉,心道:「如此看來,殷郎生氣的原因,是誤會我在風流場所做見不得人的生意?不……也不一定,如果誤會時殷郎就已經生氣,那他怎麼還會去成衣鋪幫我取衣服?啊!難道是因為知道我花錢定製了件衣裳,覺得我不懂節制,花錢如流水嗎?」
寧洛忽然心裡委屈起來:「雖然這次確實是花了挺多錢,嗯……還都是殷郎的錢……啊啊,確實,他生氣也是應該的……啊怎麼辦怎麼辦,明明是想給殷郎一個驚喜,結果全被我給搞砸了……」
寧洛坐回石凳,雙手撐額,滿面愁容。
幾位鬼將不明所以,想勸又不知該勸什麼,想安撫又不知該如何安撫,只得半舉著手,乾急眼。
寧洛越想越忐忑:「怎麼辦,我現在應該馬上回去跟殷郎道個歉吧?買衣裳的錢,我也多打幾天工賺回來還他吧……啊是啊,雖然是給殷郎買衣服,但這件事情完全是我自作主張,完全按照我自己的喜好來定製的。完全沒有考慮到殷郎喜不喜歡,需不需要,我真是……我真是太過分了!」
他又抬頭望天,心道:「怎麼辦?現在還未到打烊時間,衣服沒取,夫君沒哄,這到底該怎麼辦?」
寧洛心急如焚,眼眶漸漸變得紅潤。
突然,他支起身子,決心道:「今日賺錢就到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