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只是詩句,寧洛看著卻是感慨萬分。
他難以想像殷故變得文縐縐的樣子,甚至想像不出他是怎麼一字不錯的將詩句刻上石碑。
寧洛微微別過頭,卻見最後一塊墓碑上空空如也。一字未落。
寧洛心想著:「應該是不知該寫些什麼吧。這應是我與三揚入朝為官那一世,還未等見到殷郎,就遭人殺害。殷郎……」
寧洛伸手撫摸那平滑的墓碑,心中感慨萬分,他更不敢想像,在立這塊墓碑時的殷郎是怎樣的心情。
他沉重的嘆息一聲,站起身,卻見每塊墓碑底下都盛放著曼珠沙華。
他心顫動,不由想起初入鬼域見此花時的場景,那時他曾說過:「傳聞,在人間,只有情深之人的墓周圍才會開滿此花。」
此話當時惹殷郎一笑,卻不明為何會笑。
現在才知心意。
他不由垂眸輕笑,雙手抵在胸口,感受胸口悸動。
此刻他無比肯定:「我真的好愛他。」
正是沉浸這份情愛之時,身後忽然傳來殷故的呼喚,他轉回頭,見殷故,臉上的表情忽然複雜起來。
殷故笑得溫柔,走到他面前,抬手為他整理鬢邊被風吹亂的頭髮,小心翼翼的問道:「嚇到你了嗎?」
寧洛搖搖頭,又垂下頭,道:「只是突然覺得自己虧欠你許多,一時不知該怎麼還了。」
殷故卻道:「你何來虧欠,分明是我欠你許多,這輩子都不夠還的。」
寧洛輕笑,心中美道:「興許愛便是如此常覺虧欠吧。」
殷故見狀,無奈問道:「小郎君笑什麼?」
寧洛又搖頭,雙手環住殷故的腰,順勢將腦袋貼上他的胸膛。
如果能聽見殷郎的心跳就好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吧。
真是越發貪心了。
寧洛忽然注意到殷故胸口到肩上的銀鏈,想起第一次見殷郎時,他也佩戴著這條銀鏈,之後以真面目示人後就一直沒摘下過。
那銀鏈材質看著不一般,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於是寧洛抬手撩起那條銀鏈,好奇問道:「殷郎身上除了玉佩外,一般不見掛飾,卻為何一直戴著這條銀鏈?」
殷郎低頭看了眼,抬手輕輕摁住寧洛正把玩銀鏈的手,柔聲道:「這可是我的重要之物。」重要之物?
寧洛疑惑,抬眸看他,故意問道:「是哪家小郎君送你的定情信物,居然叫你隨身掛著?」
寧洛本以為能問出些什麼新的甜蜜往事,結果卻是聽殷郎從容解釋道:「不是,這是拿你骨灰燒制而成的。」…………寧洛:「?」
寧洛猛地撒手後撤,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