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故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還保持著方才那雙企圖殺人的眼神。
雲文顫抖的握住那持匕首的手:「殷、殷公子……把、把匕首放下……莫……莫要衝動行事……」
殷故:「……」
雲文抖得眼淚又湧出來:「此事……此事本是恩承有錯在先,但若是殷公子殺了人,那官府必要認為是殷公子的錯了……」
殷故雙眸輕顫,眉頭微微一皺,好似憶起什麼,才默默將手放下。
他垂下眼眸,好似瞬間放下了所有的戾氣。
他一手撫上雲文側臉,繼而溫柔吻去雲文的所有恐懼。
直到雲文身體不再顫抖,眼淚止住時,他才鬆開唇。
他滿眼心疼的為雲文拭去眼淚,繼而收回手,低頭看向躺在地上,面相窮凶極惡的常恩承,神態自若道:「那先生覺得此人該如何處理?」
雲文愣然,走神片刻才低頭看常恩承:「將……將其趕走便好。」殷故沉默了。
雲文怯怯看他,怕他咽不下火氣,於是微微垂下腦袋,額頭貼上殷故肩頭,補充道:「然後,此生不復相見。」
後又是良久的沉默。
雲文未抬頭,他不知曉殷故在這良久的寂靜中是如何的表情,他只知,常恩承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已然不在乎,有多久的情誼被浪費也無所謂,此刻能短暫的擁抱心上人,已能叫他安心。
許久,一隻溫熱的大手撫上他頭頂,他一怔,緊接著便是聽見殷公子溫柔的一聲回應:「一切都依雲先生說的辦。」
雲文也不知為何,心安,卻伴著苦澀,不由鼻頭一酸,又熱淚盈眶,他默默將臉貼上殷故手臂,悄悄將淚抹去。
本想藏著掖著,卻還是被殷故察覺,下巴被那人一抬,那張因悄聲落淚而泛紅的臉被殷故一覽無餘。
殷故眉頭微蹙著,為難的溫柔道:「不是已然答應依先生所言去辦了嗎?先生又為何而哭呢?」
雲文輕推開他手,低頭拭淚道:「是你惹我不安,莫要看我這般醜態。」
殷故也顧不得躺地上那人了,連忙將雲文抱住,放下所有架子好聲哄道:「莫哭莫哭,先生不願給我看,我不看便是。我若是惹先生不安,先生便與我說,為何不安,日後我定加以改之。」為何不安?
雲文被他緊抱著,淚如泉湧,所有思緒此刻在心中迸然而發:「因一早便不見你,因對你一無所知,因以為你對我厭煩,因以為從此便再也見不到你。」
甚多話語在雲文腦海中迴蕩,可他一言不發,只默默扣手回抱他,不停哽咽抽泣。
此刻心中又是何念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