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陸望低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像是生鏽的機器,與從前的聲音半分不像。
「我可以進來嗎?」
「外面好冷。」
殷白不是狠心的人,他見陸望如此狼狽,看了看外邊,確認無人後,便開門將他迎了進來。
可陸望進門後,只是呆呆的垂首坐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像個人偶,殷白從沒見過陸望這副模樣,往日裡見了自己他恨不得直接撲上來,如此反常,他究竟怎麼了?
殷白見他情緒不對,趕緊拿了一塊方巾遞給他,可陸望也不接,只是坐在那裡,陰沉的模樣,讓殷白都有些心驚。
「陸望…」
殷白低聲喚他,他想起今日二人在庫房裡荒唐的一幕,便開口問道:「是不是…」
「小白,我好冷。」
這是陸望進屋的第一句話,殷白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然後將方巾披在了他頭上,為他擦拭著黑髮,可擦著擦著,他便發覺了不對勁。
陸望的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紅痕,像是勒痕。
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夢境,眼皮一跳,心中頓時恐慌無比。
「陸望,你的脖子怎麼了?」
陸望不說話,終於有了動作,他緩緩抬起頭,那雙以往明澈的雙眸漆黑一片,黯淡無光,蒼白的肌膚在微黃的燈火下顯得格外陰森。
殷白見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是真的急了,上前一把握住了陸望的手:「你說話呀!你在佛堂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望的手冷的像冰窖,殷白冷的打了個寒顫。
「…我不想說。」
陸望垂下眼,雙眼沉寂,片刻,他緩緩掙開殷白的手,起身擁住了他。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小白,今晚我可以不走嗎?」
殷白立即便明了了,想必是他在佛堂經歷了什麼,殷白伸出手,指尖在半空中微滯片刻,還是落在了他的脊背上,輕輕安撫。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留在我這裡若是被發現…」
「求你…我會走的很早的…」
殷白嘆了口氣:「既然這樣,你就在這裡暫且歇息吧。」
語罷,殷白鬆開他就要替他收拾地鋪,可剛把被褥抱出來的功夫,陸望竟然已經脫了衣裳睡在了塌上,動作快的簡直讓殷白震驚。
殷白呆呆的眨了眨眼,他動作這麼快的嗎?而且他的頭髮是什麼時候乾的…
此時此刻,陸望正背對著他睡著,如墨一般的髮絲落在潔白的枕巾上,顯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