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亞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心中有些不安,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我聽你的。」
「阿斯亞…」
殷白袖中的手漸漸攥緊,默默垂下了頭,「我不知道帶你回到殷府,是不是一種錯誤,或許…」
「你怎麼會這麼想?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會被別人買回家當奴隸,日子還不知道有多慘,雖然…雖然在這裡,我們不能常常見面,但起碼我的生活可以得到保障,你安心去做你的事,不必擔心我的事。」
「殷伯母人也很好,昨日她還安排了一位侍從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我正要與你商量一件事…你父母待我這樣好,吃穿不愁,還有自己的院子,我實在是不好意思白占便宜,我準備拜見伯母,懇求她為我尋一處差事,也算是報答了。」
阿斯亞低頭淺笑,眼中的開心是無法掩藏的,殷白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嘴,沒有說話。
他不想打破阿斯亞的美好幻想,以他的性子,恐怕又要憂思焦慮。
「好,我現在便去知會母親,會安排好一切,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這麼快麼?」
殷白應了一聲,眼神移開,不敢與阿斯亞直視。
「那好吧…你的事最重要。」
「放心,我有空就回來看你,你安心住下,等我一些時日,到時候一切都會好的。」
語罷,殷白抬手拍了拍阿斯亞肩頭,轉身離去,在轉身的一刻,他面上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疲倦。
他揉了揉疼痛的額角,心中越發煩悶。
他昨夜幾乎一整夜沒睡,他在想要不要帶阿斯亞離開這裡,沒想到今早殷父便差人叫他去,他到了,殷父又把他晾院子裡站了半天。
他真是火都來了,卻又不得不憋著,在外邊站了半個時辰,殷父才讓他進去。
原來,殷父自作主張為他安排了上學的事,下學後還要去書房練習書房,溫習課本,今日就要去。他本想拒絕,殷父倒是料事如神,張口便用阿斯亞的事威脅他。
殷父承諾他,只要他肯乖乖上學,他保證,他會保全阿斯亞,府中也無人敢輕慢他,只是這樣簡單。
殷白知道,殷父是故意不想讓自己見到阿斯亞,可現在還不是離開這裡的時候,於是他一咬牙,便答應了殷父,可這樣一來,他暫時見不到阿斯亞了。
不管怎樣,他必須要先穩住殷父,到時候再找辦法金蟬脫殼。
離開的殷白並不知道,阿斯亞在他離開後,一直在聽雨閣前默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殷白的背影消失不見,他握著門框的手頹然垂下,面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
他緩緩垂下眼,黑眸之中蒙上一層陰翳,嘴角微微下垂。
殷白來時,頭髮被露水浸濕,應該是在外活動了很久,他昨夜肯定也沒睡好,眼底烏青一片,雖然他一直笑著,可那笑意十分牽強,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他不敢問,也沒資格問,既然殷白讓他好好待在殷府,那他就聽殷白的話,不為他添麻煩。
哪怕不能時時見面,只要能聽到他的消息,或是遙遙看一眼,他便已經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