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母臉色瞬間煞白,眼中蓄起淚來,她淚還未落,殷白便再次質問出聲,這一次,他的表情更加陰沉,那嘴角那嘲諷的笑容都消失了。
「為什麼,要冤枉陸望。」
殷母面容抽搐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陸望離開的那個晚上,我去找他了。」
「守衛巡邏的範圍在我院子附近,並不屬於內院的範圍之內,你們明明是在那發現的陸望,為什麼要將強闖內院的名頭安在陸望身上?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將陸望說成那樣一個低劣的人!?」
在殷白一聲聲質問中,殷母臉上和善的面具被撕下,她猛的扔掉手中的水壺,眼神兇狠的望向殷白。
「他一個外男,怎麼能長久的住在我們家?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你父親已經都告訴我了!身份如此低賤的北戎人,也配與我兒稱兄道弟!?」
「我為你選的妻子,賢名在外,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你必須得聽我們的!「
「我當然知道他不能長久待在這裡,這段時間我已經與父親說好了,只要我勤勉讀書,考取功名,到時幫陸望安排一平民身份,在京城外為他尋一份工作,離殷家遠遠的,這樣還不行嗎?!」
殷母冷冷笑了:「你想的是好,可人家未必是這麼想,我看那陸望也是個攀高枝的東西,那天晚上給他錢的時候不知道接的有多快,我兒,你把他當兄弟,他把你當搖錢樹。」
「…為什麼要這樣詆毀他,明明你們才見了幾面而已…是我執意要帶他回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啊!」
殷白看著殷母,眼裡滿是複雜,殷母扯了扯嘴角,躬身漸起地上的水壺,繼續悠然自得的澆起水。
「當然是你不好,可是你是我們的兒子,我們沒法動你,只能動他。」
殷母一句話,讓殷白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半天都沒有動靜。
是啊…是他自作主張要帶阿斯亞回來,是他將阿斯亞帶到了這麼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是自己害了他。
那時,他就應該隨阿斯亞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正是因為他這些錯的抉擇,才讓阿斯亞受到了這麼多不公的對待。
阿斯亞會怎麼想他呢…
心臟傳來一陣陣痛意,如同蟲子在啃食,痛的他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了。
他捂著心口,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殷母的院子裡,直到走到無人的花園時,一個小姑娘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殷白麻木的抬眼,想要從她身邊掠過時,小姑娘卻攔住了他。
「少爺,我知道…我知道陸公子去哪裡了。」
殷白眼睛瞬間一亮,他看了一眼小姑娘,確認自己並不認識她,小姑娘再次開口:
「您當然不認得我,陸公子曾經有恩於我,若不是他為我求情,以夫人的性格,我恐怕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