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鈞霆在那場車禍中,傷了眼睛從此無法視物,雙腿起初還能站立,後來因體弱多病也漸漸站不起來了。
對於傅進文的死,人們都感嘆天妒英才,事實卻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因嫉妒而對親大哥全家下手,傅善文才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想起這段原書最後才揭開的秘密,夏南希看傅老狗愈發不順眼,活該爹不疼媽不愛,活該處處比不上親大哥,活該生個兒子是草包!
這麼罵人不厚道,但對於傅氏這種極度重男輕女的老封建家庭而言,生不出男丁,或者生的兒子蠢笨不中用,簡直比殺了他還戳心窩子。
想必傅善文缺德事太多,老天爺也看不過去。
報應!
夏南希瞅了眼紅木大圓桌對面肥頭大耳的傅泰武,頓覺眼睛受傷,趕忙撇開視線。
整個席間,憑藉不變應萬變的微笑臉,夏南希輕鬆應對任何關心與探詢,遇到實在不明白的不想應付的,就朝旁邊的傅鈞霆撒嬌,扔給他解決。
月掛梢頭之際,這頓各懷心思表面和諧的家宴終於結束。
夏南希心裡有鬼,吃完飯假借散步為由遲遲不回屋休息,四處溜達,等到月上中天女傭來尋他,他才硬著頭皮邁入傅老爺子特意為小夫妻準備的臥房。
房間位於主屋後方的一個單獨院落中,院中假山魚池布局和諧,桂花暗香浮動,屋中也頗具古韻,隨處可見花瓶字畫,也有一些鐘錶、望遠鏡等西洋玩意,估計都是真古董。
夏南希不敢亂摸,屏住呼吸往屏風遮擋的裡間覷了眼,果然看見靠坐在一張氣派雕花大床上的傅鈞霆。
傅鈞霆仍是如同在家睡前屈膝看書的姿勢,只不過,這次他手裡沒拿書,而是鬆鬆地端著個褐色湯盅。
盲人的聽覺格外靈敏,察覺動靜,他也不問妻子去哪兒溜達,直接吩咐:「去洗澡。」
夏南希:「……」
古色古香的畫面,配以極其封建的命令式口吻,一剎那夏南希有種穿書到古代的錯覺。
書名就叫:穿成殘疾少爺的通房丫頭。
不想洗。
轉念一想,傅鈞霆腿還廢著,就算想做什麼也沒那個能力。夏南希便去洗了遍澡,回來時穿著只露頭和兩隻腳丫的長袖睡衣。
「過來。」傅鈞霆叫他。
夏南希聽話乖乖地走到床沿,沒坐,更不可能躺下。
「坐下。」大少爺再次號發施令。夏南希老實坐下,但坐在床尾,離對方很遠。
許是小妻子接二連三不聽話,傅鈞霆沉了臉色,夏南希見狀渾身血液一凝,連忙碎步坐到男人側身,還討好似的喊了句:「鈞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