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鈞霆默默注視對方演繹出的乖巧,冷睨著扣緊的幾根手指頭,胸口莫名有點堵。
一時間不願搭理。
夏南希沒有蠢到直接問對方同不同意幫忙,而是趁對方沒有表態時將事件經過一鼓作氣講完。
末了,才弱弱地問一句:「大少爺,您看可以幫一個小忙嗎?」
「……小忙?」
聽完一切的傅鈞霆繃著臉,輕扯冷唇,牽出一絲嘲諷,「8000萬也叫小忙?」
夏南希自知理虧,面上透出窘迫,這會兒著急起來倒顯得真情實感許多,惶急地向前邁出半步,語無倫次請求道:「你肯定有其他辦法的,你有權有勢,有能力有魄力,心機……嗯,心思縝密,你一個腦袋抵我十個腦袋,肯定能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抵你十個腦袋,倒是沒錯。」
「那可不。」
聽對方語氣似有希望,夏南希還想吹噓一番,剛張嘴,見這人垂眉沉思,便老實佇立一旁沒敢出聲打擾。
他身體直溜溜站著沒動彈,腦袋卻沒閒著,不停閃過各種失敗後的可怕後果……失望的眼神,哭泣的臉龐,絕望的氣氛,以及四個可能因此破碎的家庭。
想像過於消極,臉龐漸漸泛起蒼白的顏色,整個身軀也仿如頃刻間被拽入一片灰色的茫茫天地。
夏南希很清楚,縱使事情真走到無法解決的地步,女孩們遭受傷害,或者不堪屈辱衝動做傻事,那也與他無關。
世界上無能無力的事情太多,不該他承擔責任。
可他的良心上,真的能夠若無其事,不留分毫傷心的痕跡嗎?
那是活生生的人,是有血有肉的人。
此時此刻,他終於理解夏曉聰堂堂男子漢怎麼說跪就跪了,甚至不惜磕頭請求,對於走投無路的人來說,或許眼前的希望渺茫至極,也會拼盡一切全力去抓住。
面對朋友、心愛之人可能遭受的傷害,自己的尊嚴又算什麼?
夏南希理解了。
那他自己,此時是不是也該放下尊嚴,用盡全力求一求眼前這個人?
夏南希想了想那場景,頓覺膝蓋骨刺痛,卑微低賤到骨子裡。
做不到。
能隻身來到這裡,已經是他盡力的底線,人事已盡,剩下的交由天意。
這時,深思許久的大佬沉聲開了口:
「幫忙可以,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夏南希直起腰板,嚴陣以待。
「從今日起……」
重掌主動權的傅鈞霆剛起了個頭,兩道由遠及近的談話聲突兀的傳來,並伴隨兩道稍顯快速的腳步聲。
聽動向,顯然是衝著庭院而來。
「你說這謝老爺子送東西怎麼回事,全是股份、地皮,一點都不實用,還都是給孩子的,敢情孩子媽就是個生娃工具是吧!還有,上回那遊艇你知道吧,我還想著多少不那麼重男輕女了,結果要等孩子生下來才能使用……什麼封建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