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江懷允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謝祁怔愣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回神。
江懷允示意守在門口的差役開鎖,旋即轉頭望向謝祁:「進去吧。」
謝祁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走到囚室門口,卻見江懷允沒有動作的意思。他頓了下腳步,遲疑問:「攝政王不進去?」
江懷允:「嗯。」
他面上沒有什麼波瀾,回答地不假思索。謝祁心知江懷允是不想過多摻和進他的事裡。可走到這裡,江懷允想避開,他卻是不能放鬆警惕的。不僅不能避,他還要坦坦蕩蕩地讓江懷允在旁盯著,省的留下話柄。
謝祁擺出個請的姿勢,真誠邀請道:「今日來意攝政王都清楚,無需迴避。」頓了下,笑道,「正巧我經驗不足,若有疏漏之處,還要請攝政王從旁提醒。」
江懷允看了他一眼,沒再推辭,沉默著抬步進去。
大理寺卿仍舊瑟瑟發抖地蜷縮在角落裡,凜冬天涼,原本的厚實衣裳在不間斷的審問中也被折騰的殘破不堪,委實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他打著哆嗦的手慢吞吞地扯住亂如雜草的頭髮,單根單根地捋開,好似極受不了打綹兒的頭髮似的。
察覺到動靜,他聲音虛弱,卻還是輕蔑地開口:「今日來的是哪條狗?」
進來的兩人都沒遂他的意搭腔。
江懷允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將這裡交給謝祁。
大理寺卿意識到異常,抬眼望來,對上謝祁含笑的眼神。
謝祁謙和地問:「今日前來,是想問問房大人,那日花滿樓燃得甘松香是從何而來。」
大理寺卿垂下頭,譏諷道:「香是花滿樓供的,恭順王若想知道,該去花滿樓,不該來天牢。」
謝祁笑意不變:「甘松香是花滿樓供的,可香里摻著的其他東西,花滿樓恐怕供不出來吧?」
大理寺卿擺弄頭髮的手指一頓,抬眼望向謝祁,轉瞬明白過來,目中的諷刺不加掩飾,頗有些快意道:「沒想到那香的滋味竟叫恭順王嘗去了。」
頓了下,他挑釁地望向江懷允,「攝政王也想嘗一嘗這甘松香的滋味?若是我能出去,奉給攝政王一些也不無不可。還有花滿樓那些姑娘,我也可以一併送到攝政王府上。」
江懷允蹙了下眉,還未張口,謝祁已經道,「今日是房大人與本王的恩怨,好端端地,就不必牽扯攝政王了吧?」
江懷允下意識偏頭看了眼謝祁。他面色一如既往的溫和,可笑意中無端摻了幾分凌厲,看似商量的語氣也帶了些微不可察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