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點點頭,不再多言,只專心地抓好熬煮的藥材交給管家。
管家道了謝,風風火火回了王府,將情況細細道來,又懸著心,一臉憂愁道:「王爺,老奴見劉太醫並無異狀,他若是沒有領會到王爺的深意,這可怎麼辦?」
江懷允批閱著手中的奏摺,頭也不抬:「不必他領會,該懂的人自然會知道。」
管家很是不解,瞥見江懷允手邊堆得小山一樣高的奏摺,頓時收了聲,沒有開口再問。
王爺要出京,這些緊急的奏摺均需要在出京前處理完畢,很是耗費心神,管家不敢多擾,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吩咐膳房做養神的參湯去了。
攝政王稱「病」告朝、足不出戶的第三日,朝臣之間開始在私下裡小範圍的擴散著恐慌。耐不住性子的朝臣,便斷斷續續地上門,提出想要探望攝政王。
管家滔滔不絕地和江懷允說著今日又謝絕了哪位朝臣來府探望,末了,憂愁不解地望著江懷允,欲言又止地問:「王爺不是說要出京嗎?」
管家實在不解。上元節的刺客,前兩日便被段統領派人押送出京。他原以為,王爺縱是再拖延,也該在第二日就喬裝跟上。可如今三日過去,王爺每日在書房中處理奏摺,看不出半分著急,反倒是他急得坐立不安。
再不離京,那些刺客走遠了,攝政王又要如何跟蹤?
江懷允讀懂管家的言外之意,並未多言,只重新抽了本新的奏摺,言簡意賅地回:「不急。」
「可是——」
管家皺著眉,張了張口,剛說兩個字,便被兩聲「篤篤——」的敲門聲打斷。
管家咽下未說完的話,轉身去開書房的門,正見門房恭恭敬敬站在門外。
這兩日上府探望的朝臣屢拒不止,管家一見門房,就知來意,「王爺不見」四個字剛要出口,就聽門房忐忑道:「陛下來訪。」
管家一愣,下意識回頭看向江懷允。
普通朝臣能開口婉拒,可陛下到訪,他委實拿不準主意。
江懷允卻像是早有預料,合上手中奏摺,起身朝外走。越過管家時,淡聲道:「請陛下進來。」
管家後知後覺地應:「……是。」
小皇帝被管家牽著,很是憂心忡忡地往府內走。他覺得這些時日委實曲折得很,無衣哥哥病癒沒多久,裴大人便病了,裴大人的病情還未痊癒,素來身體康健的小王叔也被病魔擊倒。
接踵而至的生病讓小皇帝很是坐立不安。
小皇帝越想越心慌,剛一踏進寢居,倒騰著小短腿火速衝進來,怕驚到江懷允,到床榻前急急剎住腳步,靠著床沿,擔憂地看著江懷允:「小王叔,你怎麼忽然也病了?太醫怎麼說?開藥了嗎?」
小皇帝擔憂的詢問一連串地砸下來。
江懷允臉色蒼白得緊,由管家攙著坐起來,半靠在床柱上,聲音有些低啞道:「沒有大礙,歇幾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