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不久,韓子平一行人抵達京外。他們借著謝祁的扈從身份,護送謝祁的車駕從皇陵回京,在盛京城外的茶莊做了短暫停留。
謝祁便是趁著這個時機,帶著康安悄無聲息地混入車駕。
眾人暢通無阻地進了城。
恭順王府。
扈從各自安置。
韓子平跟著謝祁進了正廳。
康安重新回到熟悉的住處,連呼吸都覺得暢快許多。他輕車熟路地去了膳房,泡好茶,端著去了正廳,熟門熟路地擱在謝祁手旁,又順帶著遞給了韓子平一杯。
稍作休整,韓子平朝著謝祁拱手匯報:「王爺,端州的事宜業已處理妥當。俘獲的刺客如今正被關押在京外,屬下派了人日夜看守,確保不會出差錯。」
謝祁端著茶盞,輕輕撇去水面上的浮沫,淡淡「嗯」了聲:「審問可有所獲?」
韓子平面露難色,搖搖頭道:「那些人嘴極硬極嚴,屬下審問多次,一無所得。」
說著,他單膝跪地,垂著頭,羞愧道,「屬下無能,請王爺降罪。」
「起來吧。」謝祁垂著眼,「若是能輕易從他們口中審問出東西,這些人也就不值得范承光親自來端州保駕護航了。」
韓子平依言起身,面上仍有愧色。
謝祁問:「咱們救回來的人可交代了什麼消息?」
韓子平抿了下唇,目光流露出些許沉重:「當初他們離京是分開關押的,只有一個人曾和這些刺客有過接觸,可這個人,在端州的時候——」頓了下,他低下聲音道,「遭了范承光的毒手。」
謝祁啜飲茶水的動作一頓。他垂下眼,將茶盞擱好,問:「他們家中可有親眷?」
「一人是,另一人家中有年邁老母,還有兄嫂侄兒。」韓子平語氣沉重道,「屬下已經將二人厚葬,也安排了善書字的人,定時給那人在世的親眷去家書錢銀。」
這番安排已算用心,謝祁點點頭,道:「一路辛苦,你先回去歇幾日,旁的不急。」
「是。」韓子平拱手。
康安送他離開。
韓子平蹙著的眉宇未松,以為他還是在為審訊結果擔憂,康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你也別著急,去審太上皇培養的人,總要費些功夫。王爺這不是沒怪罪嘛!」
「我也不是擔心。」韓子平嘆了聲氣,惆悵道,「只是覺得事情太順利,興許是我想多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況且王爺心中自有成算,用不著咱們杞人憂天。」
這語氣太過沒心沒肺。韓子平側頭覷了眼,笑罵道:「你也就是近身伺候王爺久了。若是李叔知道你如此懈怠,絕不會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