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目睹眼前血腥,只見展閣主點頭,跑得那叫一個迅速。
只是還未跑出幾步,他聽得身後一片震天動地的響,塵灰一齊湧起,幾乎是要推著他向前跑去。估計是那個魔頭又發威了!
他們二人臨到清虛派的洞牢,這裡已經碎了一半。
平時這裡是用來關押犯了重罪的弟子,或是囚禁一些窮凶極惡的人。
山體一塌,還剩的下什麼?
塵土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幾乎是地動山搖。
「有……人……嗎……」
乾涸已久的聲音像是一座枯井,只能從依稀幾個音調聽出是個女子。
塵土之中,慢慢響起了鐵鏈子拖行的聲音。
弟子還沒來得及細看,突然感覺背後殺來一道冷風,他瞪大眼睛回眸,正瞧見了江襲黛艷絕的臉孔,還有一柄怒紅的劍。
噗——
毫無倖免地,只不過一個瞬息,整個人就從碎裂開來,炸成了煙花碎屑,粘在塵灰一起。
江襲黛踏著搖搖欲墜的山石趕來,她攥緊了剛才從展珂腰間扯下的一枚玉佩,將軟劍藏於傘中。
展珂看著眼前弟子的死狀,心中不由得寒了一寒,又將目光挪回她臉上來:「……江襲黛。」
紅衣女人撐著繡花白傘,聲音婉轉:「何時叫得這般生分了?阿珂。」
江襲黛輕輕笑著,這一笑顏色愈美,面若桃李。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展珂,像是在懷念著闊別已久的故人。
而分明上一劍她才刺穿了她的肩膀。
展珂心中清楚,愈是這般嬌媚和氣的模樣,眼前這個女人愈是危險,像是極其艷麗的毒蛇,殺人總在瞬息之中。
江襲黛將傘輕輕轉了一下,輕聲說:「你算準了本座會來,特意將這玉佩戴在身上。」
她抬起手腕,通紅的鯉魚玉佩懸在掌心下,「到底是本座贈你的東西,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會親自取回來。你算得不錯。」
「可是我想要的不只是這個。」
那女人目光流盼,溫柔地落在她身上:「阿珂,我只是想要問個明白。你先前不是如此,如今與他們攪和在一處,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是嗎?」
凝重的威壓襲來,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展珂勉強支撐著不在她面前跪下,她面色不變,心中卻暗暗罵道,真是個瘋子。
但她不以為這是一個完全的死局。畢竟還有「底牌」所在。
江襲黛正欲往前走,突然感覺腳腕一重。
「有人……嗎……」
江襲黛也聽到了鐵鏈子拖行的聲響,心覺怪異,回頭望去。一隻血跡累累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腕。
那是一個年少女子,剛從洞牢里爬出來,身形很瘦,穿著破爛白裙,幾乎衣不蔽體。她裸露的背脊上拿鐵鏈子穿鎖著骨頭,傷口處已經發炎潰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