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時,噴薄而出的朝陽照亮了她滴著汗水的側顏,晶亮亮地晃成一片。
太陽升起的時候大差不差。怎麼會等待她。
只是燕徽柔的腳程快了,相比起三個月前的狼狽,快了許多而已。
說好的折磨呢?
這個小丫頭在憔悴了一段時日以後,居然還越來越春光明媚了。
許是得多加點碼,如今不用擔心把她輕易地弄死了。
江襲黛挑眉道:「很好,你明日可以不用拖著這兩袋米了。」
燕徽柔的雙眸微亮,又笑了笑:「真的嗎?」
「庫房那兒還有兩塊玄鐵,用那個。」女人笑意柔婉。
「……」
燕徽柔雙眸潤亮的光微微黯淡了些許,只是她並沒有惆悵多久,還是繼續道:「好吧。」
她眨眨眼,沒有看朝霞了,目光卻打量起江襲黛。
江襲黛也在欣賞日出,神色卻比她平靜得多。
殺生門的風光她看得倦了,但如今日一樣層紅萬里,霞染丹林卻不多見,還是勉強能多看幾眼的。
江襲黛手上的傘突然被握住,攀過來另一隻手,燕徽柔縮回了她的繡花傘下,又立馬鬆開:「有點刺眼。」
「……」江襲黛嫌棄道:「讓開。你擠著本座了。」
燕徽柔側過半邊身子,臉頰正對準江襲黛:「這樣站可好?」
更不好了。
江襲黛將傘柄傾向自己了一些,心中暗道這真是個不怕死的。
她平日沒個什麼事時,一般用劍,倘若是想要速戰速決才會開傘。
這把在外凶名為「照殿紅」的繡花傘,不知沾染過多少髒污,幾乎每一寸白絹面上都灑過血雨。瞧著精緻秀氣,但並非是用普通材料製成,沉重異常,許是只有江襲黛能輕易抬起。
這個距離……
如果可以,夠她把這個毫無眼力見的小丫頭切成碎片了呢。
只是燕徽柔似乎對「威脅」毫無警惕之心,她仰頭好奇地從這個嶄新的角度看著江門主的傘,甚至抬手碰了碰上面的佛桑花的影子,「江門主,您的傘和劍還挺配套的,漂亮極了。」
「拿著。」江襲黛勾起唇,把傘遞給了她:「這麼喜歡,不想感受一下嗎?」
燕徽柔倒是沒想到她這麼大方,猶豫片刻,便接了過去。
江襲黛輕輕一鬆手,順便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