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翻腕再一拽,捆成粽子的四隻便甩入燕徽柔在一旁備著的小半桶水中,嘩啦一聲巨響,掙扎的嗚嗚聲不絕於耳,完美地變成了落水狗。
「這樣不就好了麼。你瞧瞧,也不叫喚。」
她低下眼睫毛,瞥了那木桶一眼,斥道:「什麼野狗,也敢對著人咧牙了。」
江襲黛鬆開手上纏著的長綾,任其落到地上。
燕徽柔小心地觀察了它們片刻,發現它們雖是怕極,不願意留在水裡,但礙於江襲黛的氣勢磅礴,也沒有一隻敢再亂動的,變得安分起來。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對著江襲黛笑道:「還是您有法子。」
燕徽柔挽起衣袖,終於可以湊過去洗她的四條狗了。她摸了摸那三隻營養不良的小崽子,沒發現什麼傷痕,只是毛亂糟糟地糾纏在一起,看起來髒兮兮的。
剩下那一隻大狗,後腿瘸了一隻,半縮在腹下,前些天燕徽柔給它上了藥,現在看起來傷口養好多了,長出了一層粉紅色的新鮮皮肉。
它的背脊上也是一團亂毛,燕徽柔揪不開,只好給它全部剪掉了。在這個過程中也是要費一些精力的,畢竟是活物,會甩毛掙扎,燕徽柔便這麼喊道:「江門主——」
「您站過來一點兒。」
「不要。」
江襲黛不喜那污了一層的水珠子亂濺到她的身上。
燕徽柔卻難得會錯了她的意思,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起身給江襲黛搬了把椅子,又將雙手搭在她肩上,往下微微一摁,「那您便坐著好了。」
江襲黛莫名地被她摁在了椅子裡,秀眉微皺:「……你要作甚?」
「它們瞧見了您,便不敢咬我我。多好。」燕徽柔挽著衣袖,蹲在地上飛快地拿抹布搓著狗毛,她低眉幹活時倒是很利落,有一種說不出的生命力。
也許是聽出了江襲黛的不情願,燕徽柔摁著狗捏著抹布,胳膊放鬆地搭在桶邊,語氣放柔了很多:「幫個忙好嗎。門主大人?」
這一聲「門主大人」,她溫和的聲氣,拂過室內潮濕的風,透到了江襲黛耳畔。只是顯得不那麼敬重,反而親和了許多。
「敢情本座今日來是給你鎮狗的呢。」
江襲黛閉上眼,輕諷了一聲。
「那麼江門主今日來看我,是準備幹什麼?」
燕徽柔不經意地問,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江襲黛:「您不是說今日放我一天假嗎。」
以往燕徽柔很喜歡與她隨意聊點什麼,但是今天的她卻沒了下文,只聽得水聲淋漓作響。又一聲嘩啦,燕徽柔換了一盆清水。
江襲黛等了片刻,略有點疑惑。
她抬眸打量起燕徽柔來,還是平平常常的燕徽柔,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