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襲黛若是執意殺人,便不會留給她這樣長的過招間隙。
謝明庭問道:「江襲黛,你不請自來,到底有什麼企圖?」
「尋個人切磋。」
那紅衣女人還是睥睨著她:「問什麼?」
「有你拒絕的份嗎?不乾的話就去死。」
話音剛落,那把繡花傘浮了起來,相當銳利地一轉之間,傘沿邊淬著渾厚修為的暗器便如龍吐珠子一樣射出。
咻咻破空聲傳來——
謝明庭拿劍抵擋,情急之下已經切了三四個劍式。
那暗器像是袖珍的劍,一共有三十六枚,根根撞在她的劍身上,鋒利無比。
每一根劍都若有若無地被一道紅線似的靈力牽著,操控著,從她周身四面八方射來,讓人防不勝防。
在修為的絕對壓制下,技巧起到的作用不大,謝明庭應付得很是吃力。
最後一根袖珍小劍沒能擋開,穩准狠地扎入了她手掌心,袖珍小劍像是繡花針一樣,拖那道紅色靈力打了個結,就懸在手腕邊,一串兒叮叮噹當作響。
她蹙眉忍痛,神色沒有太多變化,但額角已經全部是汗。
頃刻之間,又有一劍如飛針射來!
謝明庭側臉急躲,那東西在她臉頰上劃了一道狹長的血線。
「小廢物點心。根本挨不了本座幾下,倒顯得不夠盡興了。」
那女人美目微眯,淡漠地看著她,卻抬手掐訣,將自己的修為壓低了一些,冷笑一聲:「過來。」
謝明庭來不及細想江襲黛發了什麼瘋,喘息未定,眼前只剩下萬丈纏紅一樣的劍影,鋪天蓋地地淹沒了她。
浩然宗內的長老們經歷一番天人交戰,到底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年輕有為的宗主被那魔女殺了,於是抱著必死之心從殿內鑽了出來,就要一同加入戰局。
而令他們倍感詫異的是,那兩人打鬥之時卻離本宗越來越遠,兩個影子如流星一樣飛墜遠去。
只留下謝明庭一道緊急傳音:「別跟上來,守在宗門。」
*
高天之上,長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
這不是謝明庭第一次對上江襲黛,卻是第一次與她過招如此之久。
兩人打得有來有回,刀光劍影,一片咻然破空之聲,伴隨著暴烈長風的吹奏聲,迅疾得像是在下一場驟雨。
無暇思索,耳畔風聲陣陣,眼前目不暇接。
江襲黛神色微冷,雖是讓了一步修為,卻也並不溫柔。
她多餘的戾氣通過劍招全部泄了出來,招招見血,毫不留情。
謝明庭的發梢已經切斷了三四縷,臉頰上也全是劃痕。
她擋開那女人迅疾又靈活多變的劍式,頸間微冷,又一劍迎面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