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短暫地從燕徽柔的眼神中看到過,才剛剛嘗出半分回甘,而這一切如今還要和別人分享。
心中微動。
厭惡、羨慕和嫉恨……壓根分不清是對燕徽柔的羨慕還是對李星河能享受燕徽柔注視的嫉妒,一齊化為纏繞的藤蔓,勒緊了她岌岌可危的心臟。
【監測到宿主情緒波動。】
江襲黛仰起頭,平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又垂下眼睫,壓制住骨子里嗜血的殺意。
就憑他是男主,所以燕徽柔便得陪著玩這種無聊的遊戲,那小子憑什麼能被這樣看著……該死的,該死的、賤人。
若不是系統阻攔,她早就撕了那張臉皮一百回了。
女人雙眸投過茂密的柵欄縫隙,穿透在那個小子的臉上,冷幽幽如蛇行一般,自那張人皮上切割開來。
李星河本是好端端地坐著,只是突然有點心悸,他一時停下滔滔不絕向燕徽柔誇耀仙盟的嘴,順著昏暗陰影深處的一道目光看過去。
這一看,隱約瞧見了半張輪廓。還有一隻光華盡斂的眼睛。
他心中一緊,攥緊了佩劍,結果待要去細看時,那陰影又沒有了。
波瀾平息,好像一切只是眼花一樣。
*
江襲黛每見她一次,每念她一次,瓊華殿門口的桂花樹梢頭,都仿佛落了一片雪花。
她去得很是倉促,回來時也略有一絲狼狽。
「門主……?」
江襲黛甚至匆匆掠過了聞弦音,在大弟子詫異的眼神中穿行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經過了人。
她疲憊地回到瓊華殿,拂袖將大門一關。
這一路上,就沒什麼順眼的事。
好多人,好多人……但是都不是自己。
難道系統升級是隨著那小丫頭心意發展的嗎?
她以後會喜歡那麼多的人?
一想到這裡,連帶著那「最高好感度」的殊榮都已蕩然無存,說到底,還不只是喜歡里的一個而已。
大殿裡頭空蕩蕩的,四周太安靜了,更加容易心神不寧。
江襲黛又上了層樓,窩回了臥房,她有些狼狽地縮進了床榻上,過了半晌,又伸手把帘子放了下來。
埋在熟悉而柔軟的織物里,依稀還能聞到燕徽柔躺過的味道,只是隨著時光一層層地褪去。
想愛又不敢,放手卻不甘。
就和小時候許多個日子一樣,她遠遠觀望著別人有親朋密友,有疼愛他們的長輩,有愛人……然後任由嫉妒淹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