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起了江襲黛的衣袖,順著進去牽住了手。
江襲黛見過的世面多了,這種追殺只不過開胃小菜罷了。
她半點無所謂,瞧見燕徽柔牽著她往門邊走去,還皺著眉梢,便好整以暇道:「燕燕,走門邊是肯定會正面遇上的,這麼想打架?」
燕徽柔腳步一頓,小聲道:「不,一點也不。可是沒別的路了。」
江襲黛笑了笑,往桌上一拍,只聽得鏗鏘之聲,茶杯四分五裂,悉數震了起來。
那長袖一揚,所有的碎片都砸上了朝外的那一道木窗,噼里啪啦,碎了一大片。
燕徽柔被摟進了熟悉的懷抱。她睜眼看過去,兩人蹁躚的衣角交錯糾纏,在空中轉了個圈兒,破窗而出。
耳旁已經掠起夜晚微涼的長風,整個人如浮萍一樣乘風而起。
燕徽柔往下望去,燈火通明的客棧,很快在蒼茫的大地上,縮成了一個火星樣的小點兒。
燕徽柔聽見江襲黛輕輕笑了一聲:「早先便讓你不要落宿此處。你一進去,那些人便盯著你了。是之前過來攀談的那群,套你話呢,記得嗎?」
燕徽柔忙著擼貓去了,她眨眨眼:「……沒注意到。」
「你說話溫溫柔柔的,看起來很好惹。何況孤身來此,年紀不大,手上皆套的是上品的儲物法器,不搶你搶誰?簡直是送上門來的肥肉。」
燕徽柔在風裡疑惑:「搶我的劍嗎?可是已經認主,搶了人家也用不了。納戒里也沒放什麼寶貝,只一些療傷的丹藥和盤纏。為什麼要幹這種事?」
江襲黛道:「太弱了,沒能力攫取更多的資源,一丁點蚊子肉也跟蒼蠅似的撲上來搶。這便是大多數廢物們的日常罷了。」
「原來如此。」燕徽柔輕快道:「方才您當真沒幫我?」
「沒有呢。」江襲黛沖她看過去:「所以本座總不明白,為何你練劍法總是如此沒有自信。」
「分明遠勝同齡修士了。」
燕徽柔:「每日和天下第一對練,也很難特別特別自信。」
「……誰封的?」
燕徽柔清淺一笑:「我封的。」
江襲黛欲言又止,最終陷入沉默,竟然在燕徽柔面前矜持了起來。
過了一小會兒,她才輕柔開口:「……不算。只是較本座厲害的,都不小心死在手下了。剩下的青黃不接而已。」
燕徽柔又看著她笑了笑,不知道在取笑些什麼。
江襲黛被她笑得有點不自在,甚至帶了幾分嗔惱。
但卻轉念一想,原來真有人與自己在一塊兒時,會這樣的輕快高興。
她正想得出神時,腰上卻被燕徽柔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