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冷漠。展珂只在她面前如此,可能是兩人認識太久了,發生了太多事。
僅僅只是因為,單獨相處時,展珂沒必要在她面前裝。
嗯……不僅僅是這一次。她很久以前就是這樣的人。
清虛派那老頭就是這樣被展珂坑死的,借江襲黛的刀殺人。同僚被切成三四段屍塊,展珂唯一的波瀾也是皺眉——但那不是同情,只是純粹的噁心。
「你看著我,想問什麼?」展珂笑了笑:「不會妨礙到我,畢竟他的血還會繼續填滿這個陣法,甚至更快了一些。」
「這是什麼邪門的陣法?」江襲黛問道。
「很簡單,只是我把他獻祭了。」展珂:「畢竟……他的運氣實在太好,得到的兩件神器價值不凡,但是又不愛聽長輩的話。」
「神器認他為主實在浪費,不如跟著我。你以為呢?」
江襲黛打量了一下地上複雜的紋路,的確是如此。滴了李星河的血,神器只能遵循他的意志。無怪乎展珂想要通過獻祭徒弟來改變神器效忠的對象。
這仙門詭譎的術法可真多……怎麼就沒人教教她,她實在嫉妒了。
要是她當時知道這個就好了。
等等,那兩件神器?
江襲黛心中忽覺不對勁,燕徽柔當年不是調換了嗎?
李星河手頭是該是贗品,這算哪門子事。
那可是她親眼看著的。
鮮血流透了陣法的凹槽,地上的紅光大作,亮起了一方結界,圈住了整間屋子,鋪天蓋地地罩在了江襲黛的身上。
與此同時,窗外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江襲黛瞥了一眼過去,整個攬月閣外金光大盛,不知道有多少重結界籠罩住了這一方土地。
幾聲爆震,又似有鳴鐘傳聲。
外面來人了,乍一聽不在少數。估計是早就備好的。
江襲黛冷笑一聲:「還真是處心積慮啊。」
展珂露出一個恬靜的笑:「我等你很久了。李星河也是。」
「你總是不來,為了讓他不至於死得那麼快,又不至於跑掉,我可是備耗精力,下了很久的藥,也延長了他很久的痛苦。怎麼樣?要謝謝我為你出氣嗎?」
「挺好的。」江襲黛同樣沒有半分憐憫,挑眉道:「四大道門的人都來了,謝明庭也來了?她知道你犯下的罪孽嗎?」
「她只會知道,我在誅魔。」展珂站起身來,透過通紅的結界與她對望。
陣法之中的女人笑了,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
江襲黛的指尖覆上陣法,看起來只是在漫不經心地點著。結界上出現了一絲裂紋,震裂的聲音甚至波及了周圍的空間。
她輕敲指腹:「從靈山派以前,我殺的人都為了自己。靈山派滅門以後,我無處可去,殺的人全是為了你。你的師兄,你的師尊,一切攔著你路的人。」
展珂輕聲道:「你不是心甘情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