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那些因你而死的人,被你算計至死的人,因為你挑唆江襲黛而死掉的同道修士。」謝明庭平靜地望著她:「你覺得,那些人會怕死嗎?」
這一番話下去,展珂的神情怔住,她眼睫毛顫了顫,「你在說什麼呢……」
謝明庭自袖中掏出一疊宗門卷書,沒有刻意羞辱她,而是平平整整放在了展珂面前。
「你上位閣主之前,師兄,師尊,還有一部分長老與內門管事,死亡十二人,記載是由魔教妖女,也就是江襲黛下的毒手。」
「還有兩個師妹,是你師尊后來新收的弟子,死在你成為閣主之後。這些也是由江襲黛犯下的。」
展珂:「……都是她殺的。當時已經查清楚,刺殺有痕跡……江襲黛從來不屑於掩飾。」
「本座知道。但江襲黛與他們並無仇怨。」謝明庭問:「她的動機是什麼,是因為你的話?」
「那妖女能有什麼動機,」展珂扯了一下唇角:「她肆意妄為得很。」
「那你為何要承認?就在你徒弟死了以後——和江襲黛的對話里。」謝明庭冷冷道:「我當時就在外面站著,總不能是聽錯了?」
展珂愣了一下,她不可置信道:「你……」
「不用驚訝,是燕徽柔傳的信。」
謝明庭道:「我同她有些來往,浩然宗的鳥兒可以在我與她之間傳信。她突然發急信給我,讓我來攬月閣一趟,我一來,便正好撞上了你們二人的談話。」
「……」
展珂動了動,喘息聲重了一些,似乎心緒有點不寧。
謝明庭見狀,又攤開了其它的卷宗,她慢慢道:「再來算算別的事。清虛派掌門?」
展珂冷笑:「他是什麼好人嗎。那可是鎖著燕徽柔的罪魁禍首。」
「的確,他一樣藏污納垢。」謝明庭將掌心平鋪在卷宗上,「可燕徽柔關在洞牢的時候,你不曾去過嗎?還在周圍布下結界以防她逃跑,那些術法的痕跡,雖然久遠,有心查還是能認出來的。」
「包括,被你祭陣的徒弟,是為了奪他的機緣?」
展珂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還有很多人,很多事,我就不一一廢話了,那幾年你借江襲黛的刀殺了多少無辜之人,你心底里應該有數。」
謝明庭淡淡道:「你口口聲聲說那妖女可恨,那你呢?依我猜測,你們確實要好過一段時間,幫你殺人也是真的,但是並不長久,後來你意識到她聲名狼藉,對自己在仙盟站穩腳跟不利——你就果斷把她扔了。為了撇清關係,還主動扯旗誅殺江襲黛,讓她成為天下惡名昭著的魔頭。」
謝明庭蹙眉:「江襲黛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你這做法,還真讓人寒心。」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其實很早了,」謝明庭道:「畢竟江襲黛的態度,和你所言對上實在有些勉強。但在找到實際的證據前,我一直更寧願相信你。」
展珂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她眼底含了一層薄淚,仰頭道:「……明庭,那你現在怎麼寧願偏信她們?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設計死清虛派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