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很熟悉,熟悉得她心裡無端揪痛,竟像是恨不能那痛苦能轉移到自己身上。
葉清羽耐不住這種複雜而強烈的心疼,一手為上司撐著太陽傘遮陽,一手伸到女人唇前,「裴總可以咬我,別把自己嘴巴咬流血了。」
裴小熊貓已經疼得思緒凌亂,小獸的野性在痛感里放肆起來。
她張嘴就咬住年輕女人那截皓白的手臂,銳利的犬齒尖尖在細嫩肌膚中留下圓圓的凹槽。
葉清羽抿唇,一聲不吭地承受濕軟的刺痛感。
她好像有點習慣這種感覺,就像曾經養過什麼爪牙尖尖的小獸,常常被咬和撓出印子。
擔心弄傷自己的人類,裴小熊貓努力掙出最後幾分力氣,不讓自己咬得太狠。
但到醫院時,葉清羽的手臂還是留下了顯眼的紫紅咬痕。
「喲,才出院幾天,是什麼風把我們裴小能又吹回來啦?我猜猜,是水果味的風?」
小動物醫院裡,柳綿穿著白大褂,雙手抱臂,戲謔地看著自己即將接診的病人。
「快點給我打針。」裴小熊貓虛弱地捂著肚子,疼得沒空搭理這隻羊,「我要吊水。」
可等火急火燎地住進vip病房,真要開始吊水時,她瞧著那細長的針,又忽然閉上濕漉漉的桃花眼。
睫毛浸出潮濕水澤。
「等等。」
柳綿扎針的動作一頓,好整以暇地看了眼自作自受的小熊貓,「又怎麼了?」
裴小熊貓拉高被子,整隻縮進被窩,「我要準備一下。」
這一準備,就是漫長的兩分鐘過去。
葉清羽站在旁邊,看見漂亮老闆縮在被窩裡,疼得發抖都不肯鑽出來,不由擔心:「是暈針麼?該怎麼辦?」
「只是單純怕打針痛。」
柳綿有些沒眼看。
知道裴小熊貓和新養的人類膩歪著,連臨近發情期都不願收斂和迴避,她有些沒辦法地說:
「葉清羽,這件事要麻煩你幫忙了,得按著她把針給打上。」
葉清羽抿了抿唇。
這般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思忖幾秒,坐在病床邊,輕輕地喊:「裴總?」
邊說著,邊試圖掀開蓋過裴總腦袋的薄被。
女人方才在被窩裡磨蹭好一會兒,此時紅棕色長捲髮愈發凌亂,臉頰也憋悶得潮紅,望來的眼眸可可憐憐的,像只無助又脆弱的小動物。
「打針遠沒有肚子疼難受的,況且只在一瞬間。」
葉清羽溫聲細語地哄著,輕輕將裴絨的手臂拉出來,接著不緊不慢地、悄無聲息地往柳醫生方向遞。
另一隻手則輕車熟路地伸向女人的發頂,仔細替她理著髮絲,將它們捋得乖順。
年輕女人溫潤如玉的面容占據視野,頗為養眼。發頂也傳來舒適的力道,是種刻入骨髓般熟悉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