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卻依舊往前,看到他試圖反抗的動作,雙眸猛然一橫,聲音乍響:「停下來!」
謝厭七隻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高高拋起又狠狠砸下,他最終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忤逆不了他。
匕首從視野正前方狠狠刺來,謝厭七看著張不問兇狠的面容,大叫出聲……
「啊——」
頭頂的紋幔映入眼帘,謝厭七一瞬間驚坐了起來,伸手摸上了自己的眉心,那裡似乎還有個小小的凸起,他踉蹌下床,跑到了銅鏡面前,卻看到那顆紅痣完好無損。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道瘦長的身子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待看清面容後,謝厭七嚇得躲到了床榻上,拿著被褥緊緊護住自己,心生警惕。
張不問懶洋洋地掀起眸子,定睛朝他多看了幾眼,「醒了就來吃東西,吃完下山了,該回火城奪五城令了。」
見他這般無事發生,謝厭七瞳孔緊縮,卻依舊一動不動,為何他能裝的這般不知情,明明前一刻,還要將他置於死地。
「做噩夢了?」
男人觸及到他的目光,忍不住嘖嘖拂袖,「夜晚去山上的孩子,做噩夢也是正常的。」
謝厭七愣了一下,仍舊警惕地盯著他,眸中帶著一絲惶恐,看到他上前一步,他整個人也往後縮了一步。
「嗯,讓我猜猜,莫非你這個噩夢,是關於我的?」
張不問輕笑一聲,像是在講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謝厭七回過了神,卻仍有些恍惚,「噩夢?」所以,之前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場噩夢?
這的確是噩,可真的是夢嗎?
「張不問,我睡了多久?」
「一晚。」
「你從哪兒見到我的?」
「醒來沒看見你,便出去找了找,誰知更深露重的你竟然睡在山裡,若不是我去的早,你恐怕已經凍死了。」
謝厭七呼吸一滯,低頭沉思起來。
怎麼會,他明明已經走回來了。
「最後一個問題。」他抬頭,指著自己的眉心,「這顆紅痣是突然出現的,你說要不要將它除掉?」
周遭突然陷入了沉寂,謝厭七屏住呼吸,面上平靜,可心裡卻已經緊張的不安寧,他目光灼灼,盯著張不問,似是期待他的回答,又害怕他的回答。
喉嚨慌亂地上下滾動,他終於聽到了回答。
「留著吧,挺好看的。」
「……」
謝厭七瞪大了雙眼,眼底的陰霾在頃刻間褪去,染上了幾分明亮的光,他有些不太確定地看向他,又問道,「你說什麼?」
張不問拂了拂袖,轉身往外走,謝厭七卻依舊聽到了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