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燈照不到的地方總歸有些昏暗,侍女深一腳淺一腳,不太習慣,知道周二在暗處跟隨,宿幼枝也走得慢了些,下意識去瞧高聳的府牆。
只要他越過去就此便能重獲自由……
但怕是他剛有動作馬上會被王府侍衛當成刺客捕獲。
危險值太高。
宿幼枝目光留戀地看著看著,忽見那高牆上出現個漆黑的人影。
「?」
宿幼枝精神一振。
心道什麼情況,難不成真有刺客惦記臨王府,他們都不打聽打聽主子在不在家的?
雖然但是……那他有沒有可能趁亂做點事?
宿幼枝心裡計劃剛剛成型,那黑影已經身手利落的跳了進來,他方要尖叫烘托下氣氛,周二動作更快,直接來到他身前恭敬行禮。
「???」
未出喉的尖叫頓住,宿幼枝定睛一瞧,那黑影身形傾長、腰窄腿長,是有些熟悉。
「……阿又?」
很好,一出聲,可不就是這座王府的主人。
不是他有病吧,進自己家不走門翻什麼牆?!
宿幼枝一臉麻木。
盛延辭一回來就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姑娘,心都要化了,兩步跨過來,聲音柔成了水:「這麼晚還未歇息?」
二月夜涼,瞧他穿得單薄,蹙眉接了楊一手中的大氅給他披在肩上。
宿幼枝將大逆不道的話往肚子裡咽,怕被看出什麼,袖子掩住臉,敷衍道:「殿下也未歇下?」
說完就想走,卻被盛延辭激動地握住手腕,宿幼枝僵住,清澈水潤的桃花眼都瞪大了些。
「阿又是在關心我嗎。」
盛延辭看了宿幼枝一眼又很快低下頭,露出的耳根一片紅:「我下次一定早點回。」
「?」宿幼枝拳頭很硬。
誰關心你回不回,能不能先把手撒開!
看見他宿幼枝就頭疼,悄悄將手腕抽出,準備找個由頭溜掉,卻見盛延辭頭垂得更低了,跟做了錯事的孩子似地,聲音都沉悶得小心翼翼。
「阿又……」
宿幼枝頓住,心提了起來。
「你的玉墜……我沒找到,是我之過。」
盛延辭看著很喪氣,手指輕輕搭在他衣袖邊緣,都沒敢得寸進尺。
玉墜,什麼玉墜?
想起馬車上為了試探隨口胡謅出來的東西,宿幼枝心放了下來,他人都要玩沒了,誰管什麼玉墜!
盛延辭卻很在意的樣子,他沒有提這日夜搜尋玉墜花費的心力,想到什麼,將腰間麒麟血玉解下,忐忑地塞入宿幼枝手中:「我知這比不得,給阿又拿著玩……不要難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