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幼枝不在意,馬都騎得,這點顛簸算什麼。
游車安置的琉璃窗,是比較貴重的東西,不過寒骨關富有,光琉璃廠就不下十個,倒顯得大方起來。
但琉璃色澤不好,透過去看到的景物不實,還是要敞窗。
「姐姐快看,那裡是雲河,岸邊都有燈火懸置,夜裡可美啦。」薛若兮指給他看。
從這邊望去,能看到一汪碧色河灣,船隻兩兩,卻都很有些花俏的著目。
「夜搖雲帆,笑尋黎州。」
薛清泠道:「雲河貫穿寒骨關七十九州,直通西外,往來商船也是一大盛景。」
宿幼枝有所耳聞。
別看寒骨關著內陸,水運卻是蠻發達,可能是商人們揮金如土,航道暢通,常有人為了財富冒險前往,碼頭人滿為患,熱鬧至極。
不過這邊瞧見的雲河沒有那般金紅銅臭,更多了些靜謐繁華的雅靜。
「那邊那邊,是商主們落的珍市,整個關內最稀有的東西都在那裡了,大家可愛去看新鮮。」薛若兮又道。
珍市所占區域很廣,當中一頂金色的屋脊最是吸睛,上面還落了許多圓胖的元寶,被那些老古板看到鐵定要被斥責庸俗不堪。
「奇珍異寶,盡數玲琅。」
薛清泠道:「看個趣兒是足夠的。」
皇城雖是大啟最尊貴的地界,論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真比不得寒骨關。
何況宿幼枝連皇城都還沒來得及觀賞,更是瞧什麼都有趣。
他一路走一路看,眼睛忙不過來。
沒注意到旁邊小王爺就單看著他,眼神幽怨。
「寒骨關諸州,風情各不同,便是都走過也要許久。」
薛清泠與宿幼枝道。
讓他驀地便想起了那個故事裡一夜買盡十九州的少年,可惜只是故事。
正琢磨,忽聽身邊薛白衣道:「姑娘怎會知曉桂花釀?」
宿幼枝看了眼目帶好奇的薛公子,心說當然是不做人的謝二與他說的。
那小子人前明月清風,背地裡蔫壞,還耳目通明,學舍里誰人有些小把戲都逃不過謝二公子的眼,事後都要寫信說與他聽。
薛白衣雖在寒骨關,但有些年四處遊學,也與謝二有過短暫的接觸,知曉宿幼枝在意他與阿兄的那些比評,愣是將薛公子那點隱秘的趣味挖了出來,大書特書。
當然,宿幼枝也不能將謝二交代出去,故作神秘地道:「那我知道的可不止這點。」
他瞥薛白衣:「薛公子背著學正藏起的話本可有被尋到?」
「那姑娘知道的還蠻多。」薛清泠悶笑,無奈搖頭:「可惜同舍頑劣,隱匿的小本至今未見蹤跡。」
哼。
兄長就從不會落這般劣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