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公子也沒遇見過這等事,知曉對方受過的苦,不好趕人走,便道:「那帶著?」
可他們不熟, 在外言語都要小心。
「這也是他們公子遭難後落下的毛病。」知硯道:「隔壁管事教我不用理,到時會自己回去的。」
「啊?」宿幼枝完全沒想到宴公子如此:「那不怕遇到危險, 怎不派人跟著?」
知硯道:「有人跟著他會怕。」
「是有這樣的病症。」謝翊道:「太過靠近會讓他想起最糟糕的事。」
宿幼枝回頭瞧一眼,行動能力還是有的,便任他跟著。
到得後山,宿幼枝摘得一顆野果,嘗了嘗,又摘了一顆遞給謝二。
謝翊警惕瞧他,見他要收回去,才搶來塞進嘴裡,緊跟著扭曲了表情:「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
宿幼枝看他中招,忙將嘴裡的果子吐出去,連灌兩口水才活過來,滄桑道:「便也教你嘗嘗我受的苦。」
「滾吧你!」謝翊上去打他。
宿幼枝靈活地往前跑,跑完一回頭,嚇了一跳,又返回來,攔住正往嘴裡連塞野果的宴公子:「你在幹什麼?!」
他驚疑捏過一顆嘗過,還是那般酸楚苦澀。
「快,快吐掉!」
見宴公子無動於衷,宿幼枝忙抓住他手腕,要去掰他下巴,卻摸到面具,指尖打滑,反勾起了他下頜,當即怔住。
宴公子也不掙扎,一副乖巧模樣。
謝翊看到,瞪他:「你怎麼連呆痴的人也要欺負。」
「……我沒有。」
宿幼枝燙到似地收回手,哄道:「快,嘴裡的東西吐掉。」
宴公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將嘴裡酸澀的果子咽了下去。
「……」
謝翊驚疑,小聲道:「看來真病得不輕。」
被這麼一嚇,宿幼枝也不敢唬人了,怕宴公子有樣學樣,難過也不會說。
好在無事的時候他都很安靜,只站在不遠處瞧著他們,既不打擾,也不惹事。
宿幼枝撈到魚,喚人:「知硯。」
看到魚簍便將魚放了進去,放完抬頭,發現是宴公子不知何時靠近,蹲在岸邊,鞋子浸在河裡濕了半截。
「我來了表少爺。」
知硯過來,看到宴公子簍里的魚,高興道:「好大一條!」
宿幼枝欲言又止。
中午的烤魚他們送了宴公子一條,原還擔心他不會挑刺,但瞧他用餐時優雅仔細,才放了心。
「誒鞋、鞋子!」
知硯突然起身,看到擺在岩石上的鞋子滑落,被水流沖走,忙去追。
但有人比他更快。
宿幼枝只瞧見身邊人影一晃,宴公子已經跳進了河中,撈住那慢悠悠飄走的鞋。
鞋是追回來了,他身子也濕了半邊。
「……宴公子不必如此。」謝翊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