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禾把素描本還給宋舒延時,老實交代了自己看到了那張照片。宋舒延接過素描本,沒有多說什麼,對他道謝,之後方嘉禾便越來越多注意到宋舒延。
莊越總是和周蔚然一起出現,方嘉禾想要看見莊越,宋舒延則想要看見周蔚然。
他們像是因為一次偶然而發現了對方的秘密,變成了默契的隊友。
方嘉禾不明白宋舒延為什麼總是遠遠看著周蔚然,為什麼不多說幾句,或是像其他人一樣試一試。
宋舒延搖了搖頭,告訴他認不認識都沒關係,因為周蔚然已經有喜歡的人,別人的喜歡對他來說也許會是一種負擔。
「喜歡一個人,怎麼能給他造成困擾?」宋舒延這麼說著,方嘉禾又覺得他和周蔚然好像也不是陌生人的關係。
隨即宋舒延又開口,問他怎麼不去和莊越告白。
方嘉禾的臉瞬間熱了起來,有些慌張地開口:「怎麼突然說這個。」
宋舒延淡淡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嗎?」
宋舒延大概對頗有心得,很熟悉方嘉禾這類情竇初開還要試圖掩蓋的反應,問了他許多問題。
「你有沒有因為和他待在同一個地方開心,離得太近心跳會加速,沒辦法和他對視太久?」
面對宋舒延的提問,方嘉禾好像都只能點頭。
宋舒延拍了拍他的肩,通知他:「恭喜你,喜歡上莊越了。」
方嘉禾沉默了一會,好像明白自己那些稀里糊塗的心跳加速是從何而來,不知名的不好意思和偶爾的嚮往也變得合理。
宋舒延曾評價莊越性格和說話方式都太冷淡,方嘉禾可能會很累。
不過方嘉禾看待莊越的角度跟他不一樣,很難將莊越的行為理解成冷漠。
而為什麼會喜歡莊越,方嘉禾已經很難追溯到源頭,就像他記不清自己是從哪一天開始,想見莊越的心情變得強烈,看見莊越會覺得高興。
那些一起在書房裡靜謐的時間,莊越手搭在他肩上的時候,哪怕只是隻言片語,都能讓方嘉禾感到一股沒來由的滿足。
這年冬天,父親帶他前往私人海島參加一位退休軍官女兒的婚禮,莊天明和莊越也受邀參加。
首都已經開始入冬,需要穿上厚實的冬裝,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過後,他們便落地在另一個半球,有明媚的陽光和熱帶獨有的悶熱。
儀式定在下午六點,避開了最熱的時段,新娘新郎在橙色的晚霞中交換戒指,相互擁吻。
在牧師的宣告聲中,方嘉禾側頭,視線越過眾多賓客重疊的身影和擁簇的鮮花,停在另一邊的莊越身上。
在這個浪漫的時刻,他也不由得產生了一些美好的幻想。
他希望莊越可以幸福,又希望能夠帶給莊越快樂的人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