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故意拖延急救車的錄音。」梁徹言揚起個嘲諷意味的笑容,「在急救車上,我是醒著的。你和其他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而正巧,我隨身攜帶了隱藏在領口的錄音設備。」梁徹言抬眼看向對方,「太子殿下如果感興趣,現在就可以自己點開聽聽。」
「梁徹言,我可以告你誹謗。」沈流景咬牙道。
「現在星際科技這麼先進,送去權威機構做個檢測,就知道它的真實性了。」梁徹言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虛擬光腦,「公然謀害聯邦軍部人員,往大了說,就是在試圖影響聯邦與帝國的關係……太子殿下,可要為帝國好好考量。」
「你不該死嗎?」沈流景沉默片刻,突然發出一聲嗤笑。
梁徹言臉色沉了下去。
「樑上士現在還在錄音嗎?隨便錄吧,我不怕你。威脅我,對我來說根本沒有用。」沈流景抱臂看向他,臉上寫滿了嘲諷的意味,「你差點害死了鳴哥,這是不爭的事實。在我這裡,你被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梁徹言手上的杯子幾乎都快被攥裂:「我根本沒想過,徽鳴會因為這件事差點永遠離開……」
「在最後關頭,是你主動放棄了鳴哥,選擇了你所謂的『親生弟弟』。」沈流景抬眼,「我不相信,你沒有設想過最壞的後果。」
「我只是想兩全……」梁徹言整個身體都在幾不可查地顫抖著,「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都是你該受的。當初我在#8632星球上,看到鳴哥的一瞬間,心跳幾乎都停止了一瞬。」沈流景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痛楚,「他大概是從高處摔下來的,身上全是深深淺淺的猙獰傷口,穿的淺色襯衫直接被血徹底浸透,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梁徹言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快要無法呼吸。
「當時鳴哥就那樣安靜地躺在樹叢里,不聲不響,像睡著了一樣。」他哽咽道,「我甚至……不敢上前去探一探他的呼吸。」
「都是因為你,梁徹言。」沈流景看向對面已然搖搖欲墜的人,語氣中的恨意毫不掩飾,「鳴哥從小就是個好孩子、好哥哥、好上校,所有人都誇讚他,但他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愛。是你,給了他被愛的錯覺,卻又親手扼殺。」
「我愛他……」梁徹言低聲喃喃道。
「你不配愛他。」沈流景乾脆地打斷他,「當時我在#8632星球上撿到他,決定把他帶回帝國後,就做好了放棄太子之位的準備。而你,能做到我這種地步嗎?」
梁徹言渾身一震。
「我早就提醒過鳴哥,你們兩個不是一路人。你現在把他害到這種地步,倒是知道悔改了。」沈流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稍稍平復了心情,「這幾年,你在聯邦乾的那些瘋狂事情,我也有耳聞。但,你是在做戲,還是真心,我暫時分不清楚。」
氣氛一時陷入了沉默。
「徽鳴……還記得多少事情?」梁徹言聲音沙啞地問道,「如果他永遠都想不起來,你是打算一輩子,都把他留在帝國?」
沈流景厭惡地皺起眉:「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自私?鳴哥希望恢復記憶,我已經找了專門的醫生來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