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憶還沒有恢復完整,現在也暫時不會離開帝國,貿然接手重星,只怕不太恰當。」林徽鳴輕描淡寫地帶過,「這件事不著急,以後再議吧。」
「可是……」梁徹言有些不甘心,對上對方的眼神,還是硬生生地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
徽鳴臨走前,懷著那樣的信任,把重星研究所託付給了自己。
而自己卻執迷不悟,差點害得他失去性命……
想到這裡,梁徹言後頸的腺體又開始隱隱作痛。
自從上次,他無意接觸到林徽鳴的微量的信息素之後,腺體雖然恢復了一段時間,之後便每況愈下,發熱期的周期也徹底紊亂,只能不停靠藥物和模擬信息素的藥劑堪堪維持住腺體的狀況。
醫生已經給他下了不下十次的警告,再放任自己的腺體這樣下去,遲早都要強行切除掉它。
梁徹言只是用沉默表示拒絕。
腺體上的永久標記……是林徽鳴和他這段不長的婚姻里,除去已經作廢的結婚證,給他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
家中和林徽鳴有關的東西早就被林徽吟統一清理走,饒是梁徹言再三懇求,也無法動搖她的決心分毫。
那天,林徽吟看著沙發上失魂落魄的梁徹言,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我哥這樣穩重的一個人,在當時沒有獲得確切消息時,就執意要前往約爾星的原因嗎?」
梁徹言緩緩抬起頭看向他,心下的猜測讓他渾身開始發抖。
「他在機場給我打過一個通訊。跟我說,他已經誤打誤撞找到了你的親生弟弟,裴閱星。」林徽吟走到跪坐在地的梁徹言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但我哥臨時得到替代材料的消息,權衡之下決定提前動身去約爾星,儘快回來後治好他,解開你的心結。」
聽到答案的一瞬間,梁徹言心痛如絞,被一陣巨大的荒謬情緒席捲了全身,一時間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直愣愣地盯著林徽吟。
原來……徽鳴早就知道了。
沒告訴自己,只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
而自己卻自以為是地跌進了梁路楠的圈套,並且在最後關頭,徹底傷透了林徽鳴的心。
「梁……上士,你還好嗎?」
聽到沈謙元猶疑的聲音,梁徹言堪堪回過神,低頭匆匆揩去眼角的淚意,勉強對林徽鳴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那都聽徽鳴的吧。重星那邊的研究數據,我會親自送過來。」
林徽鳴的眼神從他身上移開,溫聲道:「就按樑上士說的辦吧。我就先謝過您了。」
「這些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梁徹言的聲音略顯沙啞,「我現在……也只是物歸原主罷了。」
「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他稍稍平復了情緒,轉向二人,「重星研究所後期關於精神力晶片人體測試的事,都是由我在跟進。再明這裡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
沈謙元不由蹙眉:「樑上士,雖說聯邦帝國兩國交好,但是你畢竟還在役,不太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