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最終被不知道誰的體溫捂干。
一輛奧迪A4停在巷子的另一端,二人坐進去,沈頃哲在駕駛座上開啟四面的擋板,淡聲道:「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盛臨意在后座懵了許久,才慢吞吞的「哦」了一聲。
車內的燈光打在他蒼白的臉上,那些茫然、脆弱的情緒一覽無遺,大大的眼睛澄澈而水色瀲灩,像受了驚的九色鹿。
沈頃哲從後視鏡里端詳著他,越發覺得自己連夜驅車趕來的行徑堪稱壯舉。
他男朋友要害他,自己卻要救他,還這麼及時,猶如神兵天降。
這小子應該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恨不能以身相許了吧?
男人多少有些膨脹,挑眉道:「啞巴了?」
「不是......」盛臨意顰著眉,他掩唇輕輕咳嗽了兩聲,十分費解道:「我就在想你為什麼會開這種車。」
沈頃哲:「?」
這車怎麼了?
難道車裡有味道?還是於照扔了什麼不該扔的東西在裡面......
「為什麼開」
「好像有點太便宜了,當導演其實不賺錢是嗎?」盛臨意擔憂又不乏疑惑的說:「就跟我們愛豆一樣,白白辛苦......」
沈頃哲:「.....,.」
他的關注點永遠這麼清奇。
「這是我經紀人的車。」沈頃哲竭力克制道:「我開自己的車是不要命了嗎?」
「有道理。」盛臨意怔了怔,上揚的唇流露出幾分淒清苦澀,「跟我沾上關係不好。」
沈頃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車後背忽然被人扒拉了一下,盛臨意傾身湊過來道:「我本來以為是宋徊讓你來的呢。」
溫熱的呼吸輕柔的撲灑在脖子上,耳周,鬢角......像神鳥的羽翼拂過。
封閉的空間裡,屬於對方的氣息變得濃烈,像是洗衣液或是洗髮水的留香,有薰衣草與小豆蔻。
沈頃哲的思緒被延誤,等覺察到那語言的陷阱已經晚了,他側首想辯駁,正對上青年湊的極近的臉孔。
白皙的鼻尖幾乎蹭上自己的鼻尖,呼吸也在這一刻交融。
那張臉沒有一點瑕疵,彎彎的眼中含了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他的眼睫濃密非常,眼角有一顆淡淡的不甚明顯的小痣,被笑意沾染上了嫣色。
他怎麼這時候還笑得出來呢?
沈頃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下移,凝在他柔嫩輕啟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