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江時瑧就這樣垂眸看著他，面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用完的電話重新塞到他兜里, 葉燃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糾結, 「人是不能同時喜歡兩個人的, 我現在喜歡他，就不能喜歡你了。」
他說完用手擋著雨，轉身離開。
驚雷忽然炸響，映在江時瑧的眼裡沒有一絲情緒，親眼看著葉燃明明害怕打雷，還是跑回陸衍身邊，仰頭跟對方解釋著什麼。
江時瑧被葉燃喜歡過, 所以他知道葉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他就是會毫無保留、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給對方。
這一點他很清楚, 陸衍也同樣清楚。
因為他們都是同樣的獵食者。
街邊霓虹燈流轉，陸衍從來到尾都沒有看江時瑧一眼，沉穩如深湖，平靜地把葉燃臉上的雨水擦乾淨，寬厚的掌心微微揉著他的脖子，「回去了。」
葉燃熟練地鑽進他的傘下，跟他離開。
將他丟在雨夜裡。
腳步漸遠，江時瑧站在原地，面無血色，猶如一副沒有顏色的灰白畫，五官在黑夜裡逐漸變得模糊。
……
葉燃一直走到樓梯口，江時瑧對他的影響才終于歸於零，他長鬆口氣，然後就看到陸衍目如寒星地看了他一眼，「還這麼在意他？」
他連忙挺直後背，違心地搖搖頭，「沒有沒有，一點都不在意了。」
陸衍「呵」了一聲，看來沒信。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陸衍沒有等他，兀自進入，按完樓層，安靜等待，投在反光鏡上的面色幾乎沒有什麼表情。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尷尬，葉燃故作輕鬆：「還好有衍哥下來接我，不然我就要淋雨了！」
陸衍眼皮都沒抬一下，「你倒是沒讓江時瑧淋雨。」
葉燃的面色瞬間爆紅，支支吾吾：「我我我我主要是怕他死在我們樓下，很麻煩的……衍哥？」
寬大的手掌忽然覆上他的脖子，帶著灼熱的氣息，微微捏了捏。
陸衍的眼睛裡實在沒什麼感情，垂眸看著他細細的脖子，可能是在考慮怎麼樣捏死他比較解氣。
葉燃的後背抵到電梯，無處可退。
他不安地看著他，潮濕的眼睛裡起了一層霧氣，小嘴微張，討好不反抗，「衍哥，我錯了。」
陸衍的視線微微上移，落在他微張的唇角上，拇指用力揉搓了一下，搓到發紅才慢慢鬆開。
他沉下的瞳色冷淡得嚇人。
「葉燃，我這人很較真，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相信，如果我發現你騙我……」
「汀——」的一聲電梯開了。
陸衍沒有繼續說下去，也沒有離開，站在他面前看了他許久，然後冷淡地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回去洗個澡，早點睡。」